皇太后听到庾冰所言,心中喜悦也稍稍冷却几分,阻止女儿发问,旋即又望着庾冰说道:“季坚,眼下室中也无旁人,你心内是何看法不妨直言。”
庾冰闻言后却叹息道:“事已至此,再要如何补救都已不及……唉,驸马终究太年轻,过分气盛。哪怕是熟知军务百战宿将,面对历阳悍军都是战战兢兢,唯恐不及,不敢冒进。可是……”
“可是倒觉得,未必补救不及!只要如小舅此类所想之人闭嘴,局势已经是片大好!虽然只是阁中妇人,也明白事成于勇进,毁于怠慢!家夫郎看似是弄险,但路长驱直入,区区百数众便收复京畿,救出皇帝。小舅看到是侥幸,看到是忠义!若非忠义,家夫郎怎敢孤军犯险?若非忠义,区区百数众如何能让叛部纷纷归降?”
兴男公主已经忍不住从席上站起来,指着庾冰说道:“叛军悖于王道,,bao虐不仁,人心不附,家夫郎奉王命而行,应者云集景从,这就是人心向背!道理谁都明白,可惜太多人怯懦无胆不敢成行,旁人之功成,归因为侥幸!缘何如此薄视?若是不作此想,他们将羞愧得无地自容!”
皇太后本来有几分迟疑犹豫,可是在听到公主所言后,望向庾冰视线也变得复杂起来:“季坚所见所虑,总要胜过们这些妇人,但或许如此,反倒生迷惘。旁都不知,只知皇帝陷于叛贼之手,是维周他不顾杀身之祸冲入敌阵营救出来!军略权衡,是点不晓,能看到,只有忠诚而已。”
“驸马今次之战,看似激昂、振奋人心,但实则弄巧、侥幸,知兵者所不取!若他所谋计差,折戟城外,自己丧命不只,更让都外叛军有所警醒,日后收复京畿加倍艰难!”
庾冰正色说道,希望众人不要被这场胜利假象所蒙蔽:“况且,如今虽言收复京畿,但其实形势未有好转。历阳叛军未遭大损,都中只靠二降将降卒所守,周边王师间隔甚远,形势反倒更加恶劣!”
“季坚,话怎可如此讲?如今京畿收复,单就振奋王师各部人心而言,裨益极大。”
庾怿闻言后眉头便微微皱,早先他虽然将庾冰派往吴郡,但随着吴郡战事吃紧,防线收缩,加上行台这里事务实在繁多,便又将庾冰召回来。他也心知庾冰对沈氏看法大概受大兄影响,不乏疏离,但在这样欢欣场面说这些话,不免有些扫兴。
“二兄,只是提醒皇太后和你不要过于乐观,如今京畿言道收复,但其实仍然岌岌可危,虽有振奋人心之效,但若再得而复失,何尝不是更加助长叛军气焰?驸马他离群弄险,即便侥幸得功,也实在不值得过分宣扬!”
“季坚你说维周年轻气盛,倒希望众臣都能气盛几分,君王辱于贼手,但凡心有二感同身受之念,若还裹足不前权衡太
庾冰自有自己理由,他这个看法,实在也是代表相当部分人看法。沈哲子异军突进,不与其他各部王师配合,实在不乏人对此不满。
“那,依小舅你所见,家夫郎今次非但无功,反倒有罪?”
这时候,兴男公主已经擦掉眼泪,双眼凝望着庾冰问道。
听到公主有些不客气语调,庾冰眉头微微皱,闭口不言。
“兴男,不得对小舅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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