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做这多恶,你是在告诉,你问心无愧?你清白如玉?你身为将主,不能节制部众,留你何用!”
沈哲子听到这辩词,已是怒极反笑。
“可、可是末将要如何阻止他们?这些宿卫,大多良家,条人命便扯出老幼妇孺家!他们无奈从贼,已经是断前路,能得二财货傍身,那是最好结果。诚然那些乡人也是无辜,
曲阿县署中,坐在沈哲子对面个年轻宿卫将领被沈哲子冷厉眼神盯得有些不能淡然。
这年轻人不是外人,乃是纪况之子,纪友堂弟,名为纪昌,也在宿卫之中担任军职。大概是因为这层关系,单单纪昌领回宿卫便有千五六百人。而这队宿卫也最惹人注目,且不说兵众个个背负着大量财货,甚至堂而皇之押运着数十辆载满粮帛大车,可以想见他们又做怎样恶!
纪昌两眼布满血丝,单薄没有血色嘴唇翕动着,不敢直视沈哲子眼神。因为沈哲子不只是都督上官,还可以算得上他长辈。
“你哑巴不成?难道以为不敢杀你?”
见纪昌只是满脸惊惧,却不敢开口,想到早先亲眼所见那幕惨剧,沈哲子更是恨得牙关紧咬,抬起脚来脚踹在纪昌面门:“敢为如此恶事,你对得住你家先人?对得住丹阳乡人?”
明堂之诏,寒伧竟能为国之用,血肉扶鼎,这是怎样荣幸?”
“屡世寒伧,热血未冷!可是等保下是怎样个世道?内外见疏,上下离心,居官者以猜忌为己任,效力者以门第而见疏!胡虏只夺人命而已,高门却连人志都要抹杀!不得为忠勇之卒,等除做逆贼还能做什?”
“是极羡慕纪君,还有沈郎这种世家贤逸,才大不虚,家世清贵,壮志可酬!可惜张某介寒伧,难入高贤之眼,休矣!此生是难活得明白,惟求死得安心!”
讲到这里,张健目中已经隐有泪光闪烁,站起身来对纪友长施礼:“多谢纪君送程,此生已难再见,可待黄泉共歌!转战经年,惟得贼名。此身何惜,本应赠予良友再建事功,可惜主公军败蒙难,不敢言弃!告辞!”
说罢,张健蓦地转身大步行下高岗,率众而去。
“做得干净,不会外泄……请、请驸马……”
纪昌捂着脸颊,血水已经从指缝渗出来,语调颤抖不定。
“畜生!你还有脸来见?你怎下得去手!”
沈哲子抽出佩剑来,剑锋抵在纪昌胸膛上。
纪昌低头看眼那剑锋,身躯已是颤,继而便悲哭道:“末将该死,死不足惜!但请驸马明鉴,末将从未下令攻破庄,从未下令害人,双手绝无沾血,所获寸缕无受!”
……
随着沈哲子军令发出,接下来两天时间里,大量原本隶属张健部宿卫乱军纷纷涌至曲阿县治。
这也是没有办法,京畿已经收复,苏峻又是大败,任谁都知道这场持续半年之久叛乱将要平复。这些宿卫们要逃至深山老林此生不出,要投入大族受其荫蔽,否则只能乖乖回归统序。
不过这些人大概也知道自己所为之事有多罪孽深重,因而少有小部归来,往往都是汇集成数百上千人大队,大概是人员优势能给他们以安全感,毕竟法难责众。
“为什要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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