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王起身领命,过去这几年冷暖遭遇,已经让他承受诸多磨练,绝非早先那个冲动任性年轻人。沈哲子既然这吩咐下来,就是要让他在不引起太多物议情况下尽可能多罗织张闿罪状,以收警醒之效。
沈牧在席中冷笑道:“等浴血奋战克复京畿,那张闿徒负人望却曲事叛臣,这已经是不容辩驳事实,那张家子还有脸面拦路叫冤?要说,何须细审,直接枭首示众才是正理!”
“沈二郎你乱说什!也曾曲事叛臣,难道你连也要杀?当时局势混乱,许多事情若不细审,哪能明辨曲直?若不由分说便直接定罪,这让人心如何能安?”
纪友在侧不客气指着沈牧说道,继而又侧首望向隔席陶弘:“张尚书出都时,西向去见陶公,其人究竟是否反迹确凿,陶公那里也不容忽视啊!”
陶弘闻言后便也点头道:“稍
众人听到沈哲子对杜赫安排,脸上无不流露出羡慕之色。诚然江北形势要比江东动荡危险得多,但在座众人本身就没有崇尚玄虚名士之流,更热衷于实任权柄和事功。
杜赫北去后职位并不算高,但众人也都能看出沈哲子对于江北方面重视,可以想见来日许多资源都会往江北倾斜。从这方面而讲,杜赫此去已经不逊于个执掌方面大员,实际重要性较之许多侨州刺史都重要得多。而且旦有具体事功,要提升起来也是极为迅速!
杜赫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反而有几分凝重。他听得出,沈哲子这番话最重要是勿以王师而自持,这实在给他极大联想空间:跨江北上,不以王师而自居,要如何立足?要如何壮大?要如何扩大成果?
想到这几个问题,再联想沈哲子早先提起那十六个字,杜赫便有更深刻认识,忍不住望向沈哲子,想要问问自己是否体会到驸马深意。但他也清楚,既然沈哲子是暗示而非明言,这个问题也实在不宜在公开场合讨论。反正在他过江之前,沈哲子肯定会再与他深谈番。略转念,便按下不表。
谈完这件事后,沈哲子又转话题,笑语道:“锋芒太露,虽不伤人,却能慑人,偏目望,不能自安啊。方才入城时,张家郎君所言,诸位应该已经都听说吧?”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便都露出笑意,当然也不乏隐隐愤慨。那张沐不知是出自怎样考量,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王导并众台臣和诸多人家面,直言其父遭受冤屈,这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要知道眼下张闿可是被拘押在石头城,而石头城眼下却属沈哲子管辖。
政治上斗争无谓对错,最重要还是大势趋向。沈哲子得胜归都,诸多人家出城相迎,就连王导都在其中。可是这张沐竟然迟钝到在这样情况下指责沈哲子冤屈其父,这真是愚蠢不得!
王导将事情交给沈哲子处理,这本身已经是种表态。
“张尚书乃是丹阳高望旧姓,其子公然叫冤,实在骇人听闻。王太保对此也是颇感愤怒,嘱定要查清真相,千万不要因此而伤人望民心。”
讲到这里,沈哲子望向他长史谯王司马无忌:“就请大王执手令,稍后前往石头城审问众涉事有关,定要把这件事彻查到底,不要有点模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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