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豫章……”
谢奕听到这话,脸色先是惊,继而又是喜,而后却显露出浓浓愁容。豫章乃是江州大郡,旦能够争取到,不只是职权上提升,更意味着他家在阵营上地位升迁,那真是大喜之事。
但这也意味着,他必然要做出选择。虽然豫章大郡归属不可能因他小小事功而决定,但他家肯定要摆出无可挑剔态度,才有可能争取到。
“好吧,有劳阿荣准备几份礼货,稍后同归家。”
谢奕沉默
虽然担任过大尚书,但那已经是多年前事情。中书执政以来,因为彼此理念不同,他父亲更是被闲置良久,几乎已经没有势位可言。今次乱事平定后,对各家而言都是个难得机会,许多位置可供争取。
在这样个时刻,谢奕所创建事功加上他家旧有名望,如果运作得当,他父亲很有机会能够出掌大郡,他堂兄也极有可能攫升。这对整个家而言,意义都是极大。
但当中有个问题,他家在政治上是倾向琅琊王氏更多,而谢奕建功却是沈氏带挈。随着京府确立,庾、王之间矛盾已经公开化,而沈家则是如今庾氏最有力盟友。
所以,现在摆在谢奕面前问题是,他家如果想整体上升步,必然要走王家路线,而谢奕不得不背弃他立场,转入王氏门下。这让谢奕在情感上有些难以接受,他对沈哲子佩服是发自肺腑,实在不忍背叛。
谢奕还在犹豫,但家里人并不给他机会,他父亲近几日频频都在与王葛人家聚会,而他堂兄谢尚也时常邀请他去参加小辈们集会,旨在将他拉拢回来。
虽然时下而言,各家族人为自家前途利益而改换门庭不是什严重事情,也是各家子弟应尽义务。但是如今,驸马沈哲子不只事功卓著,清望也因辞功之举而高涨。谢奕如果背叛,第名望上会受到沉重打击,第二未来随着驸马起用显重起来,他必然会因此遭受打击,甚至有可能前途波折晦暗!
心中烦躁让谢奕愁眉不展,终日昏昏沉沉,为避开那些侵扰甚至从家里搬出来自己单过。但避开父兄,终究避不开妻妾。妻子规劝并没有让他开朗,反而更加烦躁起来,不免更加追思前不久那峥嵘岁月。
那段岁月,不止让谢奕感怀,也让诸多与他情境类似同袍们都铭记心中。他们舍生忘死,蹈于忠义,心无杂念,骁勇无敌,原本只是各家不甚得志子弟,却陡然跃至时局中央,每点奋斗,都能对时局造成深刻影响!那种指点江山、匡扶社稷感觉,比寒食散给人带来精神享受还要让人入迷得多!
然而事实终究是事实,虽然时人皆知驸马前程必将远大,但这说到底只是个前景而已。况且即便驸马未来真能执掌时局,谢奕也不能确定自己就能路跟随从而获得丰厚回报。就算他相信驸马,但也难以此说动家人为个虚妄前景,放弃眼下事实。
听到谢奕有些,bao躁吼声,那些侍妾们都吓得垂首不敢出声,只有他夫人面色尚算平静,摆摆手屏退众人,待到房中只剩下夫妻两人,上前步拉着谢奕手说道:“阿翁使人来信,或将南往豫章,夫郎既已自立,自然不必同往。或将长别在即,于礼都应请安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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