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上前步,态度颇为殷切伸出两手捧住刚待要行礼沈哲子两臂。他年纪不过与沈哲子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相当,脸色尚有稚嫩,这副姿态大概也是受到皇太后仔细叮嘱教导,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诚意倒是十足。
沈哲子没料到琅琊王来这手,毕竟他跟这个小舅子向来都没有多亲近,时收势不及,琅琊王那虚承两手蓦地沉,整个身体都个趔趄,这让琅琊王不免有几分尴尬,讪讪退步。
沈哲子就势行完礼,才上前扶琅琊王把,肃容道:“殿下至亲相待,不堪别情,让感念至深,汗颜惭愧。只盼能即刻入拜,请安告罪。”
建平园建筑面积并不算大,不足内苑三分之,只是保存还算完好。入园之后,台臣们先被安置在处暖阁休息,沈哲子则被琅琊王引去入内拜见皇太后,俨然家人待遇,要作门户私话。
沈哲子进入园中厅堂后,便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先步到来兴男公主正被皇太后揽在怀中,母女两眼眶都隐隐泛红,似是哭过场。
沈哲子他们到达建平园时候,便看到琅琊王、武陵王等宗王统统站在园门前,待到车驾靠近,纷纷降阶相迎。
眼见这幕,台中这些重臣们心内滋味各不相同。南渡中兴以来,宗王位置虽然尴尬,但基本基调也是尊其位、虚其权,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上次宗王如此礼下廷臣,还是在庾亮大肆残害宗王之时。
沈哲子自然没有庾亮那种权势和威望,可是眼下宗王们却摆出这样幅迎接姿态,那只能说明个问题,就是皇太后对这位驸马信重已经达到个极点。
虽然时下皇权羸弱,但并不意味着就可有可无,反而各方都要尽力维护。时下皇权虽然没有那种君临天下、至高无上权威,但却有另个作用,那就是仲裁权。旦发生矛盾,出现势均力敌、彼此争执不下僵持局面,皇权偏向哪方,哪方便会获得极大优势。
沈哲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他年前不惜兵行险着都要竭力救下皇太后原因之。乱世之中,军队是唯可靠依仗,这道理谁都懂。正因为谁都懂,如果没有足够政治保障,想要经营起支强军何其艰难!
小皇帝独自坐在席,眼巴巴望着门外,待见沈哲子行入,眉眼顿时变得开
江东之军,琅琊王氏曾经拥其过半,但却被先帝巧妙化解,剪除。历阳军之强,乃是江东翘楚,可旦没有先帝庇护,那就是疯狂毁灭。
就连北伐祖逖,几乎是凭着己之力从无到有经营起豫州强军,可旦成气候,朝廷即刻就派戴渊北上予以掣肘。如果敢有反抗,其部即刻就会土崩瓦解!
哪怕是后赵石勒,都要跟在汉赵刘氏屁股后边当上几年孙子。沈哲子没有什天将雄师,出身个江东武宗门户,他比侨门更需要获得政治上资本,否则不要说强军,只怕身家性命都难保全。
该纵意张扬时候那就张扬,该收敛时候那也就要收敛。看到宗王们徒步行来,沈哲子远远便下车,立在道旁等待其他人车驾通过,等他行到前方时,恰好那几位台辅之臣也都下车与宗王们礼见完毕。
“国事艰难,姊夫才高,实在不能在此时相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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