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哲子盛赞母亲书法,李充也不免有些自豪:“家母传承有序,卫氏之法,确是宗师之神妙。可惜能承者,不足二。驸马既然雅好于此,来日定要请驸马过府共品墨香之韵。”
沈哲子闻言后哈哈笑,并不多说。这家伙挺聪明个人,咋就听不出自己随口说,非要和尚面前卖梳子。
时间,车厢内气氛便有些尴尬沉默。李充略沉吟,大概也想起沈哲子在都中诸多传说,意识到自己略有失言,转而叹息自嘲道:“驸马所谓无缘,实在让有愧。年有虚长,才未充盈,羞于显世啊!曾与杜道晖坐论倾谈,道晖多言驸马才高能容,只是怯于拜见,遗憾至今!”
沈哲子闻言后便然笑,原本他还觉得这李充乍见面就对自己有所暗示彰显,略显突兀,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听他说起与杜赫有交情,倒也能够理解。他助杜赫扬名都中,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也是长久发酵,旦遇到合适机会,便会显露出来。
毕竟眼下他虽然难称什大宗师,但做个小宗师也是绰绰有余。这个李充学类杜赫,动念走自己门路,也在情理之中。
特征。早先有人恶语中伤他时,便曾经说过他应该是庾亮门生才对!
许多根深蒂固念头,哪怕不说,但是只要做事,总会在蛛丝马迹中流露出些端倪。沈哲子看重实际,看重刑赏,时人又不是笨蛋,怎可能会没有察觉。而且沈哲子只是不张扬而已,也并没有刻意掩饰他就是这样人。
既然看出李充是在借此对自己抛媚眼,加上沈哲子也感觉到这个李充有异于时下旁人特质,倒也不妨再多做些接触。
“也久仰尊府大君贤名,无幸聆听雅言,不妨瞻仰遗迹。李君既然要去祭拜先人,不知李君可愿相携?”
沈哲子上前步,笑语问道。
李充听到这话,眸子微微闪,上前步拱手道:“驸马盛情,幸不敢辞。还未多谢驸马今次善助,驸马直呼行字即可,不必多礼。”
“既然如此,那就与弘度兄同行。”
听到李充回答,沈哲子便笑着点点头,吩咐家人就近采办些吊唁之物,然后便邀请李充起登车。
牛车缓缓驶出南篱门,李充坐在车中略显拘束,沈哲子笑语道:“说实话,虽然常在都中,但却无缘与弘度兄叙。倒是府内常听公主说起令堂,盛赞卫夫人笔法神妙,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虽然无幸得见墨宝,但想来秉承名家,传世高颂,应是言未有过。”
其实让沈哲子讨论书法优劣,实在有些尴尬,他不擅书在都中也不是什秘密。不过话说回来,人要评论什,那都是兴之所至,本来也不需要什高深造诣。况且,除以此打开话题,他也想不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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