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不如直接规划处公墓,将这些分散埋葬在建康坟墓统统都迁过去,劳永逸。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什盗伐墓林,或是破坏别人家祖坟事情。就算真破坏,当时让你搬你不搬,可见对先人多不重视,事后自然也没有脸来闹!
虽然入土为安,再作迁移会让许多人家情感上无法接受,但可以在公墓选址上做文章,选择块风水宝地,或是直接迁葬在两位先皇墓地周围,取个随葬意思。说到底,这些散墓也未必就是什家大业大人家,随便处地方都能掩埋,葬在皇陵附近沾沾风水贵气也是极好。
不过既然李充加给自己个高尚之名,沈哲子倒也乐得消受,于是便笑语道:“生死俱为大事,此事不能草率。务必要做到野无先贤遗骨,各归其位。中兴以来,荒野归葬多少先贤,还要用心打听梳理啊!”
“驸马放心,如此义举必能应者云集,集众言众力,定能够减少疏漏!”
李充神色振奋说道,他虽然并不崇尚玄虚,但也久困声名不彰,若能做好这样件影响深远事情
“山河不靖,死生俱难安宁啊!”
望着眼前那残破不堪坟墓,李充也是深有感触,长叹说道:“不知何时天地才能归安,世道才能井然,人心才能平静!”
沈哲子却没有多说,只是站在光逸墓前沉吟片刻,然后转投问道:“弘度兄可知,类似此种孤坟,此间还有多少?”
李充听到这话,不免愣愣,思忖半晌,才歉然道:“此事还真不知,不过时下南北俱有动荡,多有离散之众,埋骨荒野,也是无奈。类似家先墓,尚有家人祭拜打理,还能保存下来。如光孟祖这般嗣传不继者,难禁岁月,多有没于荒岭之间。”
听到李充回答,沈哲子便骤起眉头,半晌后才对李充说道:“这位光公,虽然不识,但也多闻其名,也是当时人望之选,如今却埋没荒岭,这是时局悲哀,也让后来者情伤黯然。有意搜遍山野,捡取故贤遗骸,另择善处安葬。只是本身孤陋寡闻,少识旧事,不知弘度兄可愿助?”
李充闻言后,眸子已是亮,感慨说道:“叶飘落,庸者不见,智者加衣,贤者则忧天下将寒!驸马情感端,大愿自生,如此胸怀,实在让钦佩。这是桩追缅前贤大大善举,驸马若要为此,即便不请,也定要追迹效劳!”
李充这夸赞,倒是让沈哲子微微愣,继而便笑笑也不多说。说实话,他对这些南北人家活人都没有多大好感,更不要说死人。之所以会动念如此,还是李充这件事给他个提醒。
时下南北动荡,不能安居,多有人家长辈死后不能归葬故土,只能选择胡乱埋葬在山野之间。说起来,这些山野那也都是国有,有人家不乏借此侵占官方山林,拿死人作为幌子,很难禁绝,总不能要把人家刚刚埋葬、尸骨未寒先人再扒出来吧。
而且,如今建康城营建还只是第期工程,来日随着工事更多,肯定对竹木石材需求量更大,少不要漫山遍野砍伐开采。类似李充家这样事如果再发生些,便有大量麻烦。
如果确有其事倒还好说,要是遇上不要脸直接选个孤坟做祖宗拿来碰瓷讹人,便更加不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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