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名为万新,其家乃是北方流人,落籍荆州南郡,其父名为万铭,虽无兴治产业之能,但却勇力可观。大业二年,汝南王沈云奉圣人所命统率大军讨伐蜀中成汉,南郡乡亲多在征召助战之列,万铭随军过程中屡积小功,蜀事悉定之后,论功授为县下乡之长。
这个万新幼来受于家学,及长后便入乡中蒙学,而后又为州学收录,并在去年秋里考取州试举人。
其实艄公赞他仁孝两全,万新是心怀愧疚。他之所以错过州学公车,也不是因为亲长疾病耽误,而是其父万铭不赞成他上洛应试,甚至直接将他拘在家中。
老父固执,只说公门事权向来私授,所谓科举普取不过惑世妖言,不愿子辈受此蛊惑而远离乡土。但万新却完全不赞同其父看法,且不说当今圣人气魄雄壮,屡兴前人所不能之大政,单单取士这点,他在州学便久闻事迹,甚至州学同窗中便不乏人通过此前几年制科考试而得授官职,开始学有所用,为国尽力。
如果不是此前几年制科俱非万新治学
流。譬如之后诸位贵客登岸后入市报关需要经事其中位刘姓市监,便是前年农桑经济科榜取贡士。直至今年,圣人恩重泽被,再开常科取士……”
“这制科、常科之名号,究竟又有什区别?”
船上其他两人听到艄公讲述,不免好奇问道。
这次无需艄公作答,年轻人便向北施礼而后说道:“所谓制科,便是专才定取。大业三年来,圣人屡屡诏求贤力推共国事,譬如大业八年,便连制三科取士,老丈所言农桑经济科只是当中科,所取农桑、经事、济民等才力察授职事。另有川泽地理科,专选堪舆、治水等专才,为朝廷储蓄才力,将要再兴禹皇盛世,修治百川,勾连江河……”
“这、这说,朝廷将要兴修大运河,这传言是真?”
另外两名船客,乃是荆州商贾,听到年轻人这说,已是忍不住瞪大眼,大运河兴修事宜已在国中盛传多年,只是始终不见实际,虽然这些年也多有水利兴建,但是较之勾连江河还有很大差距。像是他们此番北行,或舟或车,水陆转输,单单更换交通工具,便耗费良多。旦真有传言中可沟通江河大运河,可想日后来往南北将会更加畅通。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从朝廷召取专才,勘察地边,再到拿出方案、核算工程并储备工用,没有长达数年乃至十数年准备,是不可轻开如此浩大工程。所以他们所想象那种直接泛舟往来江河美好前景,最起码在最近十年内是很难实现。
年轻举人笑笑,等到这两人略有恢复,才又继续说道:“制科只是因时因事偶例,至于今年春闱常科,则是国朝抡才定制,凡应试举子无需专才精擅,只要能通过科考,便能得授官身,察授职事。今年便是第次常科取士,下次还要到三年之后。所以晚辈真要多谢朱先生,若非阁下大义携上洛,晚辈只怕还要等上三年才有为国尽力之荣幸。”
“子明言重,路行来,也获你裨益良多。令尊乡中老壮,伐蜀之年若非得其庇护周全,家七郎或将横死蜀道,这点顺手之惠,你还要频频道谢,归乡之后都没有面目再见令尊!”
中年人捻须大笑,望向年轻人眼神更多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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