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樾问还有什
要帮忙，李桐说菌子还没洗，葱姜蒜没备。陈樾拿
洗菜盆坐到台阶上，拧开水龙头洗菌子。孟昀过去帮忙。
陈樾说：“不用，你去吃蓝莓吧。”
孟昀说：“那不行，大家都在干活，
个人坐着吃蓝莓，太不像样子。装也要装下。”
陈樾弯唇：“有
陈樾指下放下台阶上
水果，说：“晚上要聚餐，从山上提前下来。”
“哦。以为你在卖艺呢。”她举起手，“喏，专门准备枚硬币。”
陈樾朝她伸手。
孟昀将那枚硬币放在他手心，补上句：“你口琴吹得真好。”
陈樾说：“特别简单。在你们玩乐器人眼里，口琴都不算乐器。”
货妇女们蹲在篮子边聊天候客。孟昀看见篮子青杏摞在树叶里头，她唇间下便涌起酸味，想起陈樾给她那颗杏子。
正想着，口琴声又来，竟是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她非常喜欢曲子！这里怎会有人吹这首？孟昀下踮起脚尖四处张望，集市上人来人往，喧嚣如尘雾浮在空中。但那口琴声格外悠扬，像被巷子里穿堂风吹动似，四面八方地飘，分不清来自何方。
李桐跟丁棉棉蹲在个野生菌摊位前讨价还价，孟昀面前个米线店，几个当地人坐在里头吃米线。她钻进店里，沿着狭窄逼仄小楼梯上二楼。阁楼低矮，空间狭小，摆两三张桌子。她踩着吱呀木条地板走到小窗边，青瓦之上天空湛蓝；她俯瞰小巷，人群衣衫，彩帽，花布，青菜，水果融成色彩斑斓河流。
口琴声始终随风飘荡着，忽然，风停。她瞬辨清它方向，立刻回头，就见陈樾坐在户人家门槛上，双手捧着口琴心无旁骛地吹奏着。阳光照在他黑发和白T恤上，光线笼罩着，有些朦胧虚幻不真实感。
孟昀心像忽然被拨动弦，起音乐。那刻，她站在阁楼小窗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心里某种变化。这些天慢慢聚集起来某种心绪，在这刻改变。
孟昀说：“哪有？吹得好听就算。比如你。”
她笑容太过灿烂，陈樾微抿唇，拎旁水果起身：“走吧。”
市集上却找不着李桐跟丁棉棉，两人便回学校，直奔位于院墙角落老师宿舍。绕到砖瓦平房前，果然，她俩跟柏树已开始忙活晚饭。
柏树把李桐宿舍液化气罐跟灶台搬到空地上搭个露天厨房，李桐正炸着小黄鱼，香味扑鼻。柏树跟丁棉棉在剁排骨，切黄瓜，择芹菜，各种打下手。
空地上拿三张矮矮小方桌拼个长条桌，桌上放三个土鸡火锅炉，三碗凉米线，三盘炸鸡胗。
她没去深究这种变化，但被它驱动着立刻转身跑下楼，逆着来往人群急忙而迫切地跑向他。
她到他身边，整张脸在放光。
陈樾仍坐在台阶上，微弓着肩专注吹奏着，额前黑发随着他移动在阳光中跳跃。孟昀没打扰，她凝视着他，脸光芒。周围是葱姜蒜，牛羊肉，瓜果蔬，她在听她喜爱《第二圆舞曲》。哪里还有比这更浪漫地方？
曲吹完，陈樾收口琴，抬眼看见她，愣愣：“你在这里干什？”
“跟李桐她们来买菜。”孟昀冲他笑，问，“你在这里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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