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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昀早晨醒来,睁眼就见夏风吹拂白纱,梦境般清凉。她舒服地伸懒腰,掀帐下床,木窗外是幅画,半雪白照壁,半青色葡萄藤。
陈樾家比清林镇那处院落小很多,二楼走廊极窄,长不过三四米。她走到他门边,意外他竟还没起床。
已是上午九点半。她轻推房门溜进去,陈樾侧身蜷在床上睡着,半脸压进枕头里,露出半脸,睡颜十分安详。
她过去坐下,瞧他好会儿,没忍住拿食指尖儿戳戳他脸。他醒,慢慢睁开眼睛,含糊地说:“你起这早?”
孟昀立马又坐回去:“啊?”
陈樾进来,随后关上门。安静古朴小阁楼里,他每步都踩出声响。他到帐外站定,有好几秒静在原地,也不掀帘进来,就那隔着层纱与她对视着。他脸很红,还有点窘,说:“,就进来跟你说声晚安。”
孟昀才不信:“哼,假话。”
陈樾:“……”
孟昀:“说啊。”
古旧木床上,白帐如轻纱,孟昀仍抓着陈樾手腕,他背对着白炽灯光,阴影让他脸看上去更立体,眉骨微隆,鼻梁挺拔,清黑眼睛瞬不眨盯着她,嘴唇已抿成条线。
夜太安静,孟昀听见自己心跳在不断加速,像是被他跳动脉搏传染,她很混乱,不知该继续抓着他还是该松手;怎会有人心跳得那样快;她以为他会否认……就听他低低问句:“孟昀,你——”
陈樾觉得脑子里有声音在轰鸣,紧张得嗓子干涩,心跳速度快到要承受不住,但终于,他问出那句话,“你喜不喜欢?”
他声音那样低沉,孟昀心尖儿颤,松他手。纱帐扑落她额前,她没躲,直视着他,说:“喜欢啊。”
陈樾微张下口,就深深地呼吸口气。人不自觉移动下僵硬脚步,地板吱呀声音在夜里十分刺耳,将两人都惊扰下。
“早什呀,九点半,还以为你生病呢,半天没醒
他张张口,终于问:“你是女朋友?”
孟昀下笑出声:“你说呢?”
陈樾说:“哦。”然后就笑,笑得单手捂住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他又说遍:“你早些休息。晚安。”这回走就没再来敲门。只是,走廊上很快传来急速又轻快脚步声,只有几声便戛然而止。然而,几声已足够,bao露切。
孟昀忍着笑躺下,心跳剧烈,脑子里却有种反差安宁。她想起他立在帐外郑重其事说那句话时样子,男孩子耳朵红红,声音里藏不住些许紧张,她心里下甜得翻天,低呜声,头扎进床上蜷成团。
寂静夏夜,几只细小虫儿围着白炽灯飞舞。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谁都没讲话,好像对这突如其来身份和关系转化都没有准备,很是措手不及;好像都没想到互相给出答案竟是肯定。
连孟昀都坐在帐子里发会儿愣,陈樾见蚊帐口被牵扯开,怕蚊子飞进去,上前把帐口捏放几下,说:“今天不会有蚊香味熏你。”
“你早点休息。”他抬眸匆匆看她眼,走出去关上门。
孟昀面红耳热地呆会儿,醒悟过来觉得哪里不太对,赶紧找拖鞋要下床去寻他,他却敲门:“孟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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