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旁，
手拿着份文件夹，手拿笔在上头画着类似对勾，横线，叉叉
标注。
因为她进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纪星坐去他对面，他没再抬眸，眼神紧盯文件上人名，圈圈叉叉着。
她见他表情不太好，便悄悄趴在桌边，也不出声。
半路，他忽抬眸看
她眼，眼神锐利而明亮，下秒又落回文件上，拿笔写好几行字批注。
电梯门还没开，她听到外头说话声，极为不满：
“他倒是会做人，阳奉阴违，把
们当猴儿耍。表面说尊重，转眼就把权力架空。”
“当初说让你别站队。你何苦得罪他。他这人下手狠你又不是不知道。朱氏结局你也看到。”
电梯门开，是几位四十多岁中年男人。
纪星判断着应该是董事，她事不关己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迎头又碰上韩苑。
外人恐怕不会注意，这是他们情侣头像。
原本想说话就没说，变成骚扰消息：“韩先生韩先生～～”
没过几秒，手机响，正是韩廷。
纪星接起电话，惊讶：“这
快？你没在忙啊？”
“马上。”他说，“等会儿要开很久会，先和你说声。”
邮件，纪星不打算去深究发送人是谁。
她渐渐明白：人心灰暗地带，是存在。
只是当她望着百叶窗外仍和气团员工们时，心里难免复杂。
忙到下午，圈子里意外炸出条重磅消息：朱氏药械涉嫌巨额行贿，现接受调查，全线查封。消息分析，朱氏药械供货链生产链因法律因素突遭切断，资金链不日也将断裂，很可能破产倒闭。几千名员工面临下岗失业。
朱氏药械不是大企业，放在社会财经新闻上也没人看，但在药械圈内还是引起波小讨论。很多人抱着看笑话态度冷嘲热讽：都是竞争对手，谁不乐意对方遭难呢？
纪星猜测他有事交代唐宋，但她在场，他不方便，所以写在纸上。公司机密，他个性谨慎，她挺理解，只是……她不知道他写这几行字，又有多少人遭殃。
她干
纪星挺不好意思，韩苑却丝毫不介意当初拒绝投资事，笑笑：“星辰快A轮融资吧，有机会合作。”
“诶。”纪星客气答着，发现她这大气从容模样和韩廷有拼。
她推开厚重办公室门，探出脑袋，韩廷和唐宋都在。
“他把柄……”唐宋说到半，停。
韩廷抬眸看她眼，很快又垂下去。
“噢。”
“过会儿……”他话没说完，那边有说话声。
纪星忙道：“有事儿等忙完再说。先这样吧。”
“行。”
纪星晚上不用加班，下班后看韩廷手机定位还在东医，便直接过去找他。
但也有人说实话：官商勾结，最脏就是药械行业，哪家清清白白没走过灰色途径？明显有人把他往死里整。在这儿落井下石，不如想想自己，别不知好歹得罪人。
纪星莫名就想起上个月韩廷在茶桌上写字。
不知那个把朱氏往死里整人，是不是他。
她打开手机想给他发消息，意外发现他头像换，变成当初她在德国给他拍照片，逆光巷子，他背影。
纪星头像还是当初他在德国给她拍笑脸，此刻看，两张照片背景里都有慕尼黑教堂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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