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和尼玛在火堆边搭篷子，程迦奇怪道：“晚上会下雨？”
尼玛说：“七哥说
。”
程迦没多问
。
石头拿来玉米棒子、地瓜、土豆、肉干，
窝蜂地往火堆里扔。
石头冲程迦嘿嘿笑，“程迦，你别嫌脏啊。”
程迦扭头，就见山里云雾升起来，遮盖住山腰和山脚，只剩三角形洁白雪山顶飘浮在空中。
太阳从它侧面山峰落山，血红色阳光洒在雪山上。半亮红，半银白，如天空之城。
程迦轻轻吸口山里冷气，目不转睛，她知道这样美景会在转瞬间消逝。
她问：“那面是可可西里？”
彭野嗯声，说：“这几天
们走路线和可可西里边界是平行。”
程迦裹紧衣服，走到火堆那边蹲下，伸着手烤火。
彭野没看她，拿棍子拨弄火堆，让它燃得更快。
程迦抓抓升腾热气，想起彭野那天在隔间和她说话，原封不动又说给他听：“你跟较什
劲？”
彭野懒得搭理她。
程迦叹口气，“真没想跳。”
程迦问：“欺负你？”
彭野：“……”
程迦又问：“欺负谁？”
彭野：“……”
石头眼见彭野脸色越来越黑，连推带搡道：“生火去生火去。”
老七，你男人就不能让着点儿？”
他说着把程迦拉起来，程迦抻抻衣服，说：“石头，没事，不和他计较。”
彭野给气得笑出声：“合着是招惹你？”
程迦拿眼角看他，“招惹你什？”
石头眼看两人又要燃起来，嚷声：“老七你生火去！”
程迦说：“这里叶子木头干净着呢。”烧出来篝火都是香。
程迦道：“意思是开始在风南镇时候，就离可可西里很近？”
“对。”彭野说，“但如果从那边入境，沙漠多，不好走。”
程迦哦声，再回头看那座雪山，它已消失在浓雾和云层背后，仿佛刚才看到是海市蜃楼。
太阳完全沉下去，周围山全隐匿到云雾之下。
浓厚雾气弥漫上来，在程迦身边涌动。好在火越烧越大，程迦往火堆边坐近点儿。
彭野还是不开口。
温度升高，手上伤口有些发痒，程迦把手缩回来，挠挠。
隔会儿，彭野头也不抬，说：“那边是可可西里。”
程迦抬头，“哪边？
彭野用下巴指指，“那边。那座雪山背后。”
彭野被他推走，道：“你不怕把火烧这里？”
程迦见他走，抿着嘴哼笑声，自己和照相机玩。
又没几秒钟，又忍不住往彭野那儿看，他单膝蹲跪在地上，把树叶树枝枯木搭成个棚，最里层放杂草树叶，上边搭细枝条，最上边架木头。
他烧几张纸，插到杂草下边去，拱拱让空气流动，火势点点弥漫，慢慢燃起来。鲜红火光照在他脸上，把他眼睛照得亮晶晶。
程迦平白无故抖下，这才意识到有点儿冷。抬头看，太阳快下山，温度较之前下降得更厉害。
彭野不动，舔下牙齿，盯着程迦看。
程迦说：“看什？”
彭野说：“明白。你能欺负男人，男人不能欺负你。”
程迦问：“你说哪个男人呢？”
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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