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充斥着咚咚咚咚捣药声,那老头看着年纪大,精神倒好,力气也大,捣个几百下毫不费劲。
彭野问:“要不要帮忙?”
老头挥挥手,说:“你们不懂。”
程迦半躺在藏医家摇椅上休息,面前木窗外是高高山坡,冰晶遍布坡上挂满彩色风马旗,在阳光下迎风飘扬。
程迦问:“那是什地方?”
藏医是位白胡子老头,程迦坐下后,彭野给他说程迦大致情况。
老头冲程迦勾勾手,说:“来,看看伤口。”
程迦坐过去,解开衣服,让他拆纱布看。老头下手没轻重,把伤口纱布揭下来时,程迦微微皱眉。
老头皱眉,说:“这是枪伤啊。”
彭野说明实情。
程迦痛苦地皱着眉,摆下脑袋,猛地睁开眼睛,却望见车窗上条蓝蓝天空。
她静静,望着,出神。
天很蓝,蓝得让人心里敞敞亮亮、安安静静。
她忽然就有些想笑,这里天空,比方医生话和药疗效好多。
彭野说,今天是好天气,明天也会是好天气。
彭野微眯着眼,望着指间那只鹰,他说:“程迦,明天是个好天气。”
越野车终于绕进可可西里。
路冰原,阳光洒在冰川上,亮晶晶,像行走在白水晶世界里。
程迦躺在车后座上睡觉。
“程迦,你想控制你身边人和事吗?”
“那上边还有个寺庙,是方圆几百里最灵验。”老头儿说。
手握着口袋里那枚子弹。
她没说话,也没回头。
彭野插兜站在她身边,也没看她。
他个子高高,像棵白杨树。他远望山谷里翱翔那只鹰,孤独,自由,不可束缚,他觉得程迦像极那只鹰。
此刻,程迦心应该在那里,在那只鹰那里。
老头头也不抬地捣药,说:“走风坡。”
“走风坡?”
彭野解释:“风到那个坡上,从不停歇,所以叫走风坡。”
年四季都有轻风山坡。
五颜六色旗帜在山坡上轻轻飞扬,难怪。
老头说:“好在不深,这挖子弹刀法挺好。”
程迦淡淡道:“您这是观摩艺术品呢。”
老头摸摸胡子,“嗯,精神不错,应该不怕疼。”
程迦:“……”
老头很快开几服汤药,现熬剂,又弄些草药,捣来捣去准备敷伤口。
路途顺利,没有风雨。
明晚会到达保护站。等他们回到工作区,所有可能性都不会再有。
她抬手搭住眼睛,想着子弹挖出去那刻极致痛与昏眩;想着彭野跨坐在她身上,脱掉T恤那个瞬间。
快到中午时候,他们经过高山上小村子。
车停在处茶馆附近,彭野带程迦去深巷里看藏医。
“程迦,当你感觉失去控制力时候,你会发狂吗?”
“程迦,你还是不能控制你情绪吗?”
“程迦,你还是渴望刺激吗?”
“程迦,你又把药扔是不是?藏哪儿?”
“程迦,这是为你好!”
风在吹,太阳在升起。
他们站在高高山坡上,什话也没有说。
起风。
彭野本能地张开五指去探风。
程迦抬头望,他指间有斜蓝天日出,鹰在穿梭。红色阳光在他手指之间涌动,筋络血管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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