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道:“这已经是轻。更沉穿在身上行动不便。”
尼玛问:“七哥,是不是穿这个,子弹怎打都不怕?”
彭野道:“现在开枪试试?”
尼玛说:“可以试吗?”
“当然不行。”彭野笑出声,揉揉他脑袋,说,“般子
“嗯?”她模糊地应。
“刚才话,再说遍。”
她醉,却还记得,“就和你睡辈子。”
他没醉,眼睛却湿。
他吻着她,“好。”
彭野说:“先把她送回房间。”
彭野扶起程迦肩膀,她脑袋撞在他锁骨上,她睁开眼,直直看着他,脸颊红扑扑,眸子里装水,星子般闪耀。
像阵细雨,彭野心滑,仿佛磕个跟头。
他把她扶起来,拉开椅子,另手伸到她膝窝下,低声地说:“你醉,去睡吧。”
“好,们去睡。”她醉酒时很静,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合上眼,说,“彭野,就和你睡辈子。”
半路还能对骂起来。没法律规定说不能杀羊,就骂们多管闲事啊,脑子有病,说这羊又不是你养,这露天长,谁打着就归谁……”
程迦端着碗喝白酒,扭头看彭野眼,就他个没喝,夹着盘子里青豆吃。
程迦听阿槐说过,上次他喝醉酒是在二哥死后。
“……这几年,重视动物保护人多,这是好事。来咱们这儿参观人也多,就是把心留这儿少,回来少……”
说到这儿,德吉看向程迦,满面酒红,笑道:“你走,又回来。谢谢,谢谢。”
“你和德吉不样。”她说,“但又样。”
“……”
彭野低头,深深地埋在她脖颈。
第二天,三队人要出发巡查。临行前,第批防弹背心到。大伙儿穿上背心,心情都有些微妙。
彭野扔给薛非、程迦人件。程迦搁手里掂掂,说:“有点儿沉。”
彭野愣,心磕,跟划刀似。
桌子人都安静。
德吉大叔眼睛里闪起水光。桑央眼泪开闸似哗哗直流。
那是说给所有人听希望。
彭野把程迦抱回宿舍,放在床上,她有点难受,皱着眉翻身。彭野俯身,捧着她脸,吻她嘴唇,“程迦。”
程迦没多说,敬德吉碗酒。喝完,薛非又敬她碗,谢谢她让更多人开始关注西部。接着伙人都来敬她,彭野没拦,程迦也没拒绝。
德吉难得敞开心扉,和大家说起年轻时心爱姑娘:“……叫卓玛,眼睛大大、水汪汪,瞅她眼睛,人就酥。村里小伙子都喜欢她,她就喜欢……年轻时也高大帅气哪……那会子隔得远,路不好,几百公里路要走上好几天,也没电话。天天跟羊跑,哪顾得上她。和卓玛说,说让她再等等,等没人盗,不干这个,就回去踏踏实实种地放羊,跟她过日子。后来,她跋山涉水,走三天,去扎营湖边找,说:‘德吉,要嫁人,就不等你啊。’说:‘好。’是对不起她啊……”
尼玛想起麦朵,捂着眼睛,哭得气都不顺。
十六眼睛也湿,拍着他肩膀,叹道:“叫你别喝酒吧,喝酒容易哭。”
程迦声没吭,趴在桌上没动静。她喝几碗白酒,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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