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少,他话也不多。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安静而又沉默地前行,像两个不予理会陌生人。
那些偶尔对话,在很多年后忆起,无聊又愚蠢;然而奇怪是,
即使是很多年后,陈念都能清晰地记起和北野每次对话时心情。
像清澈湖面打起水漂。
……
“到时候你就知道。”
“哦,”陈念跟在他身旁,毛茸茸狗尾巴草还在他手心挠。他习惯,无动于衷,任她摆弄。
“去那里,好玩吗?”她问。
“你说呢?”他反问。
“好玩。”她答。
北野又是好会儿没答话,过片刻忽问:“你不怕是那个犯人?”
陈念摇头:“不怕。”
北野扭头看她,眼睛漆黑:“假如真是,你也不怕?”
陈念定定看着他,再次摇头:“不怕。”
北野无言,半刻后说句:“傻子。”
过好段路,北野问:“中午那个人就是你认识警察?”
“是。”
“他找你干什?”
“他说,对同龄男生,要保持警惕。还说——”
北野问:“还说什?”
她侧着身,身子微弓,背着沉重书包,像只蜗牛壳。肩带处衣服布料汗湿,皱巴巴黏在皮肤上。
北野上前,把书包从她肩上拉下来。
她稍稍挺直身板,跟着他走。
她说:“明天不上课。”
北野:“天?”
郑易从外边忙完回来,刚走进办公大厅,同事就招呼他:“赶紧,潘队叫开会。”
郑易也来不及喝水,赶去会议室。
老杨负责调查上月两起强.*案,正做汇报:“……正值雨季,两位受害者均在夜间独行时遭受攻击。因雨声大,没听到身后人脚步声,打着伞,视线也收到干扰。”
法医小朱补充:“嫌疑人穿着雨衣蒙着面,受害者挣扎时,指甲里只抓到雨衣上点橡胶。”
老杨说:“是很常见雨衣,们没找到有利线索。——两位受害者反映,对方拿刀威胁她们,但实施性行为过程中,他给她们感觉很年轻,高,瘦,们分析认为,嫌疑人在17到19岁间。很可能是
“你怎知道好玩?”他又问。
“就知道。”她又答。
“呵,你是神仙?”
“不是神仙,但知道。”
即使是很多年后,陈念都能清晰地记起和北野每次对话。
陈念扯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搓捻,慢吞吞在他身后走。
想想,挥着细细草秆挠他手心,他猛地触,缩手回头看她,如大人看待小孩鬼把戏般不屑地哼声,继续走路。
陈念又追上去挠挠他。
他问:“做什?”
“明天,你带去哪里玩?”
陈念答:“说不要和男生,起回家。不要走,人少地方。”
北野没说话。过好会儿,或许察觉到她还等着他接话,于是问:“那你还跟走。”
陈念低着头,轻瘪下嘴角:“跟着走,又怎样?”
北野极淡地笑下。
陈念:“大家说,魏莱先被……,然后杀死。之前也有几起那个案子。可能是个人。年轻,们同龄人。”
“嗯。”
“要复习,还是想出去玩?”他问。
“出去玩。”
“好。”
各走各,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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