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她容颜没怎改变,眉毛弯弯,睫毛长长,皮肤很白,像透明瓷,从不会脸红。脖子上肌肤细腻如玉,莫名给人种温凉触感。
风从窗外飞进来,清凉又温暖。地板上撒满细小花瓣,几步之外是蓝天,风在树梢,鸟在叫……
迷蒙中,甄意感觉有谁给她盖条薄毯。她知道是言格。
言格,记忆里那个话少却很会倾听男孩子。
这些年,越长大越发现周围人只沉醉于吐露自身,却不倾听别人讲述;越长大越发现社会推崇演讲与口才,却不知倾听为何物;越长大越发现,他难得。
“这和性格无关,甄意。”他放缓语速,侧头看她,“不同意你说每个字,但誓死捍卫你表达自己想法权力。”
甄意心震:“伏尔泰?”
早些年,言格就喜欢哲学。甄意爱屋及乌,跟着他泡图书馆,马马虎虎记住几句。
“记性不错。”他唇角动,却不是笑容,“如果你愿意,记住句话,‘约束律师这个职业,不是律师道德,而是制度。’你或许会轻松些。”
甄意下子说不出话来。心口像被什柔柔东西撞下,温暖又安宁。
她疲惫道:“不知道是不是做得不够好,但真尽力。只有知道路走来受到多少威胁阻碍,看到多少阴暗。总告诉自己,这是职业,至少能和那股势力对抗。即使不做警察,也要做个好律师。直以来都这想,但这次为真正凶手辩护,想替她脱罪。现在回想,觉得茫然,好像有什被颠覆。同情她,想救她,又无法无视她是凶手事实。”
言格听完,问:“你直都这样介意凶手是谁吗?”
“原本警察出身,职业病吧。”
“可你现在职业是律师。”
她歪头看他。他眼神清澈,像黑曜石,她复而望天:“是。是矛盾体,想拼命维护委托人,但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不是凶手。”
不像甄意遇到很多人,说起自己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听别人讲述,三心二意恹恹欲睡。是不像。
窗外传来遥远风声,蒙眬中,她神思飘回中学时代,他们在起后天下午。在那之前,她直以为,她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他从没听过。其实不是……
是夏天,蓝天干净得没有丝云彩,太阳前所未有大,空气闷热。
体育课,言格独自在操场角落练习现代箭术,甄意不感兴趣,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他怎会有这种能力,短短几句话就说进她心里。
润物无声理解,这种事,这种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
只是,好可惜。为什后来没有在起?为什就松开他手?
甄意心口发酸,泪雾弥漫上眼睛。她不动声色地轻吸口气,再度闭眼。这次,真有些困。言格见她良久不说话,回头看,此时,她已睡颜宁静,呼吸浅浅。
从没见过她这样安静样子,他低眸,长时间静静地凝望她。
他道:“甄意,你这样做律师,以后会很痛苦。”
甄意微微愣,他在关心她,此刻,他是医生,还是朋友?
“如果是你呢,如果你委托人有罪,你不会有心理负担吗?”
“不会。”
“那是你性格使然。”她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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