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母也低声质问:“怎回事?”
医生赶紧道:“离头部太近,他不肯用麻醉。”
甄意看他脸色白过床单,湿漉漉跟水里捞出来似,疼得心肝在颤。
仿佛感觉到她目光,他缓缓睁开眼,眸子清黑澄澈,并没多余情绪。像是累到极致,有些空。盯她看几秒,他缓缓闭上眼睛,干燥苍白嘴唇动动,说:“还好,没伤到骨头。”却是说她腿伤。
甄意不吭声,眼睛湿。
“不要再接近并伤害儿子。”
她平和话像耳光。甄意面红:“这次事不是故意……”
“只是这次?甄意小姐,你是个优秀女孩,相信你爱言格。如果不是你,们家会有两个言栩,因为你,言格才成现在样子。这点,要感谢你。”
甄意胸口沉沉地起伏,知道后面会有个然而。
“你热烈,灿烂,可这样燃烧热情方式不适合言格。为接近你,靠近你,他次次挑战极限。他过得很痛苦。”
俊秀,点不像疯子。
他浑身湿透,片刀隐没入胸口。
言格合上白布,后退几步,看着许莫被抬走。夜里风更大,吹着他额前头发张扬地飞舞,露出白皙饱满额头。
良久,他回头看眼,隔着很远距离,可还是看得清楚。
他车上,没有人。
似乎想起什,他再度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她,手伸出来,无力而冰凉,摸索着握住她手。终于安心,他沉沉地合上眼眸。
甄意呼吸稍滞,窘迫之后,摇头:“阿姨,您可能不信,但和言格起时,能感受到他心情。就算他不说话,不动作,不看,也能感到他是开心。因为如此才不放手。如果他觉得带给他不是快乐,而是痛苦,让他自己和说,会立刻离开,绝不回头。”
她弯腰鞠躬,抬起头,不卑不亢。
言母神色莫测。手术室门开,甄意立刻上去。
病床上,言格脸色惨白如纸,浓眉深深蹙着,脸上全是汗,像刚受过番酷刑。
甄意心疼得发麻,问:“没用麻醉吗?”
子弹把甄意小腿灼出血洞,好在没伤到骨头。止血上药后,她不管护士阻拦,也不管走步就像踩在刀尖上,拄着拐杖去看言格。
手术室灯亮着,椅子上坐着几个中年男士女士,在低低交谈。个个低调矜贵,气质不凡,是言家亲戚。
言母起身走来甄意身边。甄意紧张,浅浅地笑:“阿姨好。”
想自介绍,对方已点头:“你好。”看上去和煦,却不可亲近,“甄意小姐,能拜托你件事吗?”
“您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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