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命令,老奴哪敢违抗?”老鸨蹙眉,似有为难,“只是按规矩,殷仙子她素来不陪客,今日又已经休息,勉强叫她出来,只怕也是焚琴煮鹤事。”
“规矩?”玄凛皇子面色沉,冷笑起来:“个妓家,居然还敢给定规矩?”
老鸨看到他变脸色,忙不迭道:“那是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玄凛再也懒得和对方罗嗦,手挥,毫不客气地吩咐:“去,替请殷仙子下楼来!──就说玄族二皇子、两年后空桑帝君要请她出来相陪,让她识趣点,别拿乔作态不知好歹。”
“是。”老鸨不敢不从,只能叫苦连天地跑上楼去。
风月场里,说起它,无人不知说便是星海云庭殷夜来殷仙子,八年来在两京盛名不衰第美人。
做为天下声色犬马之府,叶城佳丽云集,据《夜宴芳菲谱》记载,在册青楼便有百六十七所,更不计那些暗门子和流莺。有好事者曾罗列其中各位名姬,选翘楚者列为“六美”:其中红袖楼傅寿擅歌,胭脂痕沙嫩擅箫,楚宫烟月里红牙和紫玉书画双绝,双虹桥畔柳横波谐趣善谑,任何位都是千金难求见──而其中独占花魁,便是星海云庭里舞倾城殷仙子。
传说八年前,殷夜来和傅寿都不过是戏班里优伶,两人擅舞擅歌,配不少戏。傅寿唱女角,她反串小生,对璧人如珠玉辉映,在叶城可谓红极时。可惜好景不长,帝都严令不许再唱中州人戏,戏班解散,傅寿辗转沦落风尘,进红袖楼。而殷夜来也进星海云庭,可不知怎地,老鸨居然答应她不挂牌,任她高兴才见客条件。
从此,她就在这家历史悠久声名显赫青楼里寄居到如今。
傅寿清歌沙嫩箫,红牙紫玉夜相邀。
──最近都是走什霉运啊?前些天楼里清官人宝露刚被蓝王内侄强行带走,迄今未归,今日居然又来个更得罪不起玄族皇子!每次海皇祭到,藩王贵族云集,这楼里就是风波不断!
“果然还是玄凛皇子有面子呀!”旁边有公子王孙凑趣,“来帝都也有好几趟,还真
如今明月空如水,不见青溪长板桥。
当时六美之名冠绝天下,贵族豪客时间无不趋之若鹜。然而欢场无情、红颜易老,八九年过后,群芳谱上美人多半凋零老去,唯有殷夜来声名愈隆。有人说其少时令人心动,如今则令人沉醉,每个年龄都有不同至美之态,令人倾倒世。又兼极其善于梳妆打扮,品位高雅,每梳髻、裁衣、置钗,无不时风行两京,时有“殷妆”说,成为云荒女子时兴妆扮样式代称。
然而,这样传奇般绝色女子,如今却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再也不是任何人能轻易见到──即便是今夜玄王府做东宴请,如此大来头,也不能令她出来应酬面。
“真是对不起,”老鸨怯怯道,“殷仙子已经睡。”
“你这老奴!味如此托大,想必是为抬高楼里花魁身价而已。听着,只管叫她出来陪客──”玄凛皇子冷笑,斜过身大力拍着同座肩膀,对老鸨道,“喏,看到吧?这位公子便是镇国公慕容隽,也是这座城主人!有他在,赏银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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