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听得句,老鸨脸色喜,挥挥手:“好,你自己去开傅寿留下来箱笼,看看还有什合身衣服首饰,穿戴好赶紧下楼!”走到半,又扭头补句:“荷钗?这个名字也忒土气,从此你就改名初荷吧。”
“是!”荷钗喜出望外,深深作揖,“谢谢妈妈!”
老鸨抱着那盒沉甸甸珠宝扭着腰走下楼去,嘴角止不住地露出丝得意笑来:所谓旧不去新不来,傅寿走又如何?叶城多是追欢买笑客人,多是愿意出来接客贫家女孩。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有赚,没有赔。
“傻丫头啊……”毕竟是在红袖楼里呆十几年,看着傅寿从小丫头成为红极时头牌,又从头牌渐渐沦为过气老人,老鸨走下楼来,叹口气,喃喃,“男人哪有这盒珠宝可靠?……日后若是后悔,走投无路,连这行饭也吃不,看她怎活!”
——
要从良跟男人过日子?老娘倒是要看看她会落得个啥下场!”
“什?”小丫鬟也吃惊,“傅寿姐姐……傅寿姐姐和人私奔?”
“也不算私奔吧,”老鸨并没有丝毫焦急,将信扬扬,盯着那个匣子,“那女人还算有良心,给留下这盒赎身钱——算是没白养她这场!”
——傅寿虽然曾经是“八美”之、红袖楼曾经头牌,但毕竟已经年近三十人老珠黄,如今她留下这些“赎身费”,足足可以把见财眼开老鸨哄心花怒放,觉得大大赚笔。不过,虽然心里没有什不情愿,老鸨却还是微微有些踌躇,嘀咕:“楼下客人说明是冲着傅寿歌来,她不在,可让怎交代?”
小丫鬟在旁,忽然鼓足勇气道:“妈妈觉得怎样?”
欢场无情,从来只见新人笑,群玉坊红袖楼里片忙乱热闹,追欢卖笑声音浪高过浪。然而在隔两条街八井坊里,却是顿时冷清许多——这条街上住着都是穷苦人家,白日里都出去做苦力,楼里显得分外空荡寂静。
“吱呀”,床榻发出沉重呻吟,啪声,上面躺着人猛然沉。
“唉哟!”不堪重负床居然塌,床上人大叫声,身体如同只大虾米样蜷起来,只痛得脸都皱在起,“天杀……疼死老
“嗯?”老鸨怔怔,终于正眼看下这个捧着金盆丫鬟,依稀记得她名字是荷钗,八岁上就被卖到这里,是跟傅寿三年贴身丫鬟,乖巧听话,平时细声细语,几乎从来不引起别人注意。
老鸨不语,只是上下打量她圈,发现这个才十五岁孩子居然不知不觉地长高许多,如初开荷花,出落得有几分清秀灵气,嗓音轻柔嫩滑,颇有昔日红袖楼头牌歌姬影子,倒不由得心里动。
“这些年,私下跟着傅姐姐也学不少曲子,”荷钗小心翼翼地看着老鸨脸色,知道自己日后命运转折点就在这刻,细声道,“如果……如果妈妈不嫌弃,奴婢愿意代为安抚下楼下客人。”
“唔……”老鸨淡淡地看她眼,拿着手帕挥挥,“唱几句!”
“是。”荷钗脸色喜,连忙上来作个揖,清清嗓子,小心地开口细声唱道,“碧落苍茫海连天,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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