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顶上
高窗里，有洁白月光洒落。或许知道对方看不见，她才抬起头，趁着月光静静地看
他很久——帝都
别之后，他实在是消瘦得不成样子，风霜满面，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俊秀如玉贵公子模样。
“你真瘦多。”她轻声
刚刚苏醒她犹自虚弱，手臂不是很有力气，仍扶着他站起。忽然间，慕容隽轻声笑起来，讽刺地问：“那
，你是在可怜
吗？可怜双目失明、无所有，不想把像条狗样扔在这里不管，对不对？”
“不是。”耳边传来她回答，轻轻，“可怜人是自己罢”
她转过头，在月光下对着他笑笑，“你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道现在样子有多恐怖——而且，筋脉俱断，身剑技也已经作废。作为在大火里死过次人，不再属于阳世，不如就在这座古墓里默默此残生。”
“”慕容隽怔下，抬起手，似乎想触摸她被烈火焚烧过面颊，他却默默转开头。
“怎会？永不会觉得你丑陋。”他摇摇头，“相信白墨宸也样。”
要落下泪来。
——多奇怪，从小她就是个性格冷硬坚强人，无论怎样逆境挫折，几乎从没有掉过泪。然而从少女时代起，每次只要靠近少游，她经常会因为各种原因流泪，哪怕点点微小悸动也能触发最大感慨——似乎她生泪水都是为他准备。
“你身体里血毒，已经被慕湮剑圣解开。”当包扎好之后，慕容隽轻声道，“从此你不用再担心你依旧是个健康正常人，不必把自己锁在古墓里。”
“真？”殷夜来眼睛亮，却转瞬暗淡，“即便如此，又有何处可去？”
“白日里，听到外面大漠上有骑兵在搜寻你踪迹，向牧民询问你下落，”慕容隽摇着头苦笑，“听说白墨宸已经赢得这场战争，也赢得这个天下——而且，他没有忘记你，他在找你，堇然。”
沉默下，她忽然叹息：“没想到，你会劝回到墨宸身边去。”
“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结局。”他勉强会打几个字，只觉得心头剧痛——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看到堇然就这样埋葬自己生宁可她去别人身边，重新绽放自己生命之花。
“多谢你好意，”他却回答，“但有自己人生。”
“堇然，你人生，不该是在这座古墓里终老。”他低声叹息，“你不像，是真无路可去。如今只要你愿意伸出手去，这个天下都是你。”
“呵，”她忍不住轻声地笑，“不过是个女子，曾以为得人之心便是全部奢望，从未觊觎过如此庞大东西。”
听到这个名字，她猛然颤抖下，第反应居然是惧怕和躲避，失声道：“他们他们没找到这儿来吧？”
慕容隽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她轻轻舒口气，在黑暗里忽地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神色决绝而明亮，“殷夜来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所有过去付之炬——所以，无论他如今怎样，是再也不会回去。”
“”慕容隽似乎有些意外，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且，也不能扔下你不管。”她伸过手，扶住他，“来，太晚，送你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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