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儿,焕儿……”慕湮连声叫着弟子,松开他手,安慰,“都过去……都过去。你不要再记仇——摩珂和央桑十五年前才两三岁,不关她们事。”
“罗诺。”云焕冷冷回答两个字,“记得他。”
“罗诺头人……”慕湮叹口气,想起当初打开地窖时看到惨况,却极力开解,“他在那场动乱里也死好多亲人。他其实是个不错头人,牧民都爱戴他……焕儿,他还有两个可爱女儿和年老父亲。”
“年老父亲……”云焕重复最后几个字,忽然薄唇边就露出丝冷笑,握紧剑,“是——而却没有。”
他父亲,死于十五年前那场牧民,bao动。
句,强调,“以前这里几乎每年都有战祸和瘟疫,但如今各部休养生息,吃穿,都不曾缺乏。”
“笼子里鸟是不愁没有水米。”慕湮微笑着,然而语气里并没有指责意思,摇头,“焕儿,看过百年变迁,但是不知道目前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把人当牲畜随意使唤,总是不对。”
“师傅说是。此事就作罢——说到底、那个人也不是很放心。”心里知道定是南昭将军素来行事强硬让师傅不快,云焕此刻也不想哆嗦,只是先答应下来,“不过弟子定让他约束手下,怀柔戒,bao。”
——最多道命令将古墓附近设为禁域,不让那些纷争被师傅看见就是。
慕湮微微笑笑,也不答话,眉间隐隐有些不适神色。片刻,仿佛心里那阵不适终于过去,她才开口,眼里带笑意:“焕儿真是厉害,你看大漠上最美丽公主都为你倾心呢——只可惜你早定妻室。央桑可是个可爱姑娘,大漠上多少年轻人梦想啊。”
慕湮霍然惊,不知道说什好。许久,轻轻叹口气,掰开弟子握剑手,将光剑收回他腰间:“你还有师傅啊……师傅什时候总是对你好。如果罗诺族长找回如意珠,也算是偿还你——答应师傅,这件事笔勾销,不要再追究?”
“……”云焕却是沉默,眼睛里光阴冷狠厉,隐隐不甘。
这生,他向来恩怨分明得近乎睚眦必报,如今仇人便在面前、即使不方便公开处死,也定会不择手段暗地结对方性命——然而师傅这个请求,却是要生生封住他拔出剑。
“焕儿,师傅话你不听?”慕湮轻轻加句,
“靠近他们就想呕吐。”云焕眼里忽然有嫌恶神色,脱口。
慕湮霍然抬头。
“那种气味……那种驼奶和烈酒气味!”云焕用力将手绞在起,从牙齿里吐出几个字,肩膀陡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眸也暗下去,“辈子也忘不。闻到就想吐……”
忘不在地窖里饿得奄奄息时、他们曾怎样没有廉耻尊严地乞求,bao民们施舍食物——换来却是被泼到地上驼奶和残酒。群拖着镣铐冰族人如同疯野兽样,匍匐在地上舔舐着渗入沙土奶和酒。头顶上有人在大笑,踩着他头颅。
“闻到就想吐……十几年来不能喝下滴酒……”方才勉强喝下那碗酒仿佛在胸口再度翻涌起来,云焕皱紧眉头,抓紧领口喘息,“这群不被套上铁圈就不安分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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