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冰河呢?”央桑在马背上想拉姐姐上来,黄衫摩珂却抱着琴四顾——十二弦琴尤自扔在火边,琴师却不见踪影——个盲人琴师,又能去哪里?
“别管!冰夷军队就要来!”央桑在马上回头,看着那股黄尘越来越近,焦急地大呼,这时做妹妹泼悍烈性发挥作用:再也不理会姐姐挣扎,央桑鞭子卷住摩珂腰,不由分说就把柔弱姐姐拦腰横抱上骏马,挥鞭狂奔离去。
只是短短片刻,石头旷野里上千曼尔哥牧民便奔逃空。
“妈,那些沙蛮子倒是跑得快!”黄尘散开,当先魁梧军人勒马,望着牧民奔逃方向狠狠啐口,那口痰射在旁边个士兵箭袋上,居然震得“啪”声大响。
“还没出箭之地叻——将军,要不要令将士们放箭?”旁边有副将模样人勒马献策,用鞭梢指着人群末尾骑,邪笑,“难得这次曼尔哥部姊妹花都来……要不要箭射下来、以谋反罪名带回营里去?”
叹息,“真是长大。”
“听。”许久许久,帝国少将终于吐出口气,躬身行礼,“师傅话,弟子从来都是听——师傅说不许找曼尔哥族长复仇,那末,弟子便不找。”
空桑女剑圣轻轻叹口气,眉间有种如释重负神色,然而知道弟子那样酷烈脾气,生怕他不会放过曼尔哥部牧民,忍不住再问句:“真答应不报仇?”
第二句追问让云焕陡然心中窒,帝国少将揽襟愤然而起:“师傅不信?”
“焕儿!”慕湮刹那间知道伤弟子心,脱口。
“你个宣老四……”南昭将军大笑起来,用鞭梢敲着副将头盔,“你是想害死?你嫂子是吃素?弄还两个!加上你嫂子,三个女人台大戏——怎吃得消?”
“将军吃不消就留给属下好。”副将倒是生得副文质彬彬脸孔,和这大漠黄沙大大不合,笑着挥手,身后士兵呼拉拉片调弓上弦声音。
“别闹,有正事儿。”看到副将真要抢人,南昭有些不耐地沉下脸,翻身下马,“这次也不是来抓那些沙蛮子。”
“正事?”副将宣武倒是怔怔,看到南昭认真起
“好,发誓——”云焕霍然起身退三步,直退到石灯台旁,眼睛却是直看着慕湮,横臂火上,“如果再找罗诺报仇,定然死无全尸、天地不容!”
誓言字字吐出,如同冷而钝刀锋节节拖过慕湮心。
少将手直直伸在火上,烈焰无情地舔舐着年轻手臂,将誓言烙入肌肤。
砂风呼啸,篝火尚自跳跃温热,急促马蹄声却敲碎破晓黎明。蒙蒙黄沙中,隐约看到有大队骑兵从空寂城方向往这里疾奔而来。
“冰夷来!冰夷来!”所有刚喝完酒在歇息牧民眼瞥见,便是跃而起,纷纷攀上马背,连地上尚自散落酒器什物也不要,策马狂奔离去。这些年来,按照沧流帝国严苛律例,所有各部牧民没有允许绝对不可擅自离开定居村寨、前往别处集结,否则便将受到严惩。被那样严令拘禁着,牧民们每年五月十五后谢神会都必须趁着黑夜偷偷进行,不然到天亮被冰夷军队抓住、便是意欲聚众谋反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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