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看你穿起来多漂亮……”老板娘帮慕湮穿好衣服,正在惊叹对方美貌,却见她哭起来,不由吃惊。准备殷切相询,外边却传来阵哭天抢地嚎啕声,惊动整个店中,依稀是个老者嘶哑含糊哭声,叠声唤:“苦命女儿啊……天杀狗贼,还彩珠命来……”
周围房子里有房客探头,七嘴八舌劝说声,湮没那个老人哭声。其间,赫然听到尊渊声音,在询问老人究竟遭遇到什不幸。
“唉,赵老倌又在哭他女儿彩珠。”老板娘浓妆艳抹脸上也有黯然神色,“姑娘别吓着——那个赵老倌自从卖唱女儿被刘侍郎儿子*杀后,整个人就疯疯癫癫,每到天亮就要哭号番……也是作孽啊,彩珠才十三岁。都什世道!”
听得外头那哭声,慕湮只觉刺心疼——师傅说她心嫩,自小就听不得别人哭声。她只好侧过头去,低声问:“为什不去告官?”
“告官?”老板娘从嘴角嗤出声冷笑,替她将衣服上带子结好,“官官相护,天下乌鸦般黑,上哪里去告?”
老板娘让进屋子,他指指连忙拥着被子躺回床上慕湮,苦笑:“你帮她将新衣服也换上,就先出去!”
然后,不等老板娘答应,他避之不迭般地躲出去。
“哎,客官!——”看到尊渊脚底抹油,老板娘急,扯着嗓子大喊,“你要桃子买来,只找到五个冰洞里存着……人家非要五十两不可,你要不要买?”
“买,当然买!”尊渊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锭银子隔着窗子扔进来,人却已下去。
慕湮听得发怔,却见老板娘喜滋滋地放下几个干瘪桃子,拿起那套簇新衣服来,笑:“姑娘快来把这个也穿上!你哥哥可真疼你啊,姑娘寒冬腊月要吃桃子,也口答应。”
“夏御使那里……定行。”好容易挣出那个名字,慕湮肯定地回答。
老板娘眼睛也亮亮,手指伶俐地穿过最后根带子,笑起来:“是啊!们也劝赵老倌去御使那里拦轿告状——想来想去,也就剩那点指望。”
“定能行。”慕湮低头,坚定地回答,有些羞涩,有些骄傲,“他是个好官。”
“嗯,姑娘说没错!”老板娘用力点头,显然说起这个夏御使,每个人心里都怀着尊敬,“去年曹太师面前红人秦总管督建逍遥台,扣克木材,结果造半塌,压死上百个民夫,谁又敢说半句话?到最后是夏御使生生
“哥哥?”慕湮愣愣地重复遍,任由老板娘将新衣套上她身子,“…说要吃桃子?”
“是啊,姑娘发着烧,拉着你哥手口口声声说要吃桃子,可把他为难坏。”老板娘口快,麻利地帮因为重病而浑身无力女子穿上新衣,边不住口地夸,“外头天气那冷,又下着雨,他把你抱到这里来时候都急坏。”
桃子……桃子。她眼睛游移着,看到桌子上那几个干瘪桃子。
终于有些微记忆。她不再说话,闭闭眼睛,眼前出现梦里漫天桃花。啊,原来在那个时候、跟她说话不是师傅,而是大师兄?
她仿佛安心般地叹口气,手指绞着褥子,忽然间怔怔掉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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