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直沉默着，感觉内心种种思绪纷乱如麻，指尖微微发抖。
在暮色里，苏摩从她眼睛里看出
什
，忽地开口：“你在想什？”
她终于开口，迟疑
黑暗
角落逐渐扩大，最终将整个室内都笼罩在片昏暗中——仿佛宿命和回忆影子在这刻追上来，将好不容易得到安静相处机会两人重新笼罩。在那样重压下，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相对，仿佛深味着种种悲凉和怅然。
“苏摩……”最终，白璎先平静下来，“你为何也会来帝都？”
苏摩眉头微微蹙下，简短地回答：“和你目样。”
“……”白璎手指微微震——和她目样？难道他也知道魔力量所在，所以特意前来同封印那个破坏神？不可能……他又怎会知道？这本是空桑人秘密，只有双戒持有人才能确定事。
“你怎知道？难道是……”她有些诧异。
，抬起手，寸寸触及她脸。
她脸苍白如雪，仿佛是冰做肌肤玉做骨。唯有泪水是温热，顺着他指尖滴滴滑落，证明眼前这个人存在真实——是真……是真！这不再是遥远回忆，也不再是无法触摸到影子。这次……终于是真！
他忽然如释重负微笑起来。
切都是值得。付出那样巨大代价，不惜舍弃族人、扭转星辰，悖逆天地——他手、终于能穿越时空和宿命，触到她脸。
她在他掌心无声哭泣，眉目静好，如莲绽放，如百年之前。
“是真岚告诉
。”苏摩没有隐讳什，直截当地说出来。
白璎怔住，忽然陷入长久地沉默——是真岚？在诀别那刻，她直以为她未婚夫并无知觉，或者说，即便是知道她要去做什，他也没有什立场来表示反对。因为他是空桑人王，又如何能阻拦这场事关国运魔神决战？
真岚……你知道自己无法前来，竟不惜借助苏摩力量？
身为空桑皇太子妃，最后任白族王，后土神戒持有者——早已抱定为空桑而死信念，无悔亦无憾。但，你却并不愿意就此以身相殉，而希望以别方式继续活下去？——可是，尽管如此……你又怎能做到如此地步！
此刻在无色城里无法走出步、只能仰望伽蓝帝都里种种巨变你啊……在做出那个决定时候，可曾有过丝毫不甘心？
苏摩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前所未有平静——种种与生俱来黑暗和憎恨都悄然隐去，他仿佛回到无限久远从前，前世记忆和此刻重叠。
白璎……是，白璎。这两个字在百年后依然保持着那种魔力。当他在白塔顶上黑暗里苦苦挣扎取舍，当他在慕士塔格冰雪里完成身心蜕变，当他无数次在流浪路途上濒临死亡……在那无数个黑暗长夜里，这两个字，曾次浮现在心底。
无数声音在心底里呼啸，排山倒海而来，仿佛要突破胸臆里钢铁牢笼，逼着他对眼前人冲口说出埋藏已久那两句话——那两句话……都只有三个字。
然而，那寥寥几个字却仿佛最严酷封印，需要无限力量去开启。
长久沉默中，外面天色却缓缓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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