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开口,缓缓摇头,“不是这样,白璎。”
空桑皇太子侧过脸,看着无色城上方荡漾水光,眼神宁静:“不是什‘考验’,只是希望你幸福罢……所谓宿命和责任实在是太沉重东西,会压垮你生梦想。”
低沉声音消失在无色城水气里。白璎久久不语,将头靠在丈夫肩上,听着胸腔内缓慢而
白璎针停在他右颈侧,低下头喃喃说着,声音和身体微微发抖,每句吐出气息都吹拂在他刚刚接合肌肤上。真岚眼神忽然有微妙改变,他没有说什,只是抬起右臂,轻轻止住她浑身颤栗。
——真好。如今他们,都有个真实、可以触摸彼此躯体。
“不要怕,”他轻声道,安慰自己妻子,“你看,你已经把缝好……好,空桑也会好起来。切都过去。不要害怕,都过去。”
白璎沉默许久,身子颤栗渐渐平定。
“亲眼目睹过亡国种种惨况,知道自己在少年时犯下多可怕错。”她脸贴在他颈侧,声音轻而坚定,“从那刻开始,就发誓:要用剩下所有生命来赎罪。”
而右手却直扶着自己脖子,防止那颗头颅从断口上滑落。等他坐好,白璎扶正他脑袋,凑过头去,小心翼翼地针刺入肌肤下。银针连着细细线,将断裂百年躯体重新缝合。她凑近他颊侧,针针地缝合,回忆起百年来种种悲欢离合,不由心中如刺。
“真岚,”她低声,“痛?”
“还好。”那颗头颅满不在乎开口,“就像被蚊子叮几口而已。”
白璎逐渐缝向右肩侧,轻声:“不,是说车裂时候。”
针下肌肤忽然微微颤。真岚声音停顿。她没有抬头,只感觉他呼吸在头顶上方微响。寂静中,她拿着针手也渐渐发抖:“那时候不顾切地飞奔,却在城头看到刑架套上你身体,根本来不及阻止……”
真岚叹息:“你直都太过于自责。”
“所以,真岚,会直和你并肩战斗到重见天日时候。”白璎抬头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有清澈光芒,“这就是选择,也是责任和宿命……你明白?”
“嗯。”空桑皇太子低低应声,眼神复杂。他明白她意思。
“早已做出取舍——所以,请不要阻拦。”果然,她看着他,终于开口,说出最艰难那句话,“你应该知道,无论以前发生什,但如今、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和苏摩起……你不该试图考验,再把推到他身侧。”
真岚眼神忽地雪亮,松开手臂,直视着她。
“不要再说那些……”真岚喃喃,安慰,“不要再说,都过去。”
白璎停下针,低头轻声:“不……没有过去。怎可能过去?这久,没有敢和任何人说那时候心情……眼睁睁看着你在眼前被撕裂,眼睁睁看着空桑被覆亡!你不知道那时候有多害怕多后悔。真恨透那个自己……”
“百年来,只要闭上眼睛,那刻景象就在眼前反复出现。
“漫天都是血红色……漫天都是血红色!”她声音逐渐尖锐,然后无声。
真岚没有说话,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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