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训?”他从胸臆里吐出口气,看着对方,带着些微怀疑,“你……怎在这里?”
“当然在这里,”承训笑着走进来,顺手将倒桌椅扶正,讲武堂双头金翅鸟徽章在衣领上闪亮,“别忘是讲武堂教官
谁……飞廉?不,好像是南昭?——现在已经是下午上课时辰?
懵懂之间,他忘记时光流逝,仿佛自己还是个十几岁青葱少年,刚雄心勃勃地进入帝都讲武堂。被同窗催促着,他在朦胧中张开眼睛,心里还想着今日功课是否温习完毕,操练是否快要到时间——
“云焕……快起来。”周围那些人在催促他,“快跟们来,要迟到……”
他睁开眼,赫然看到却是片血红!
“快来啊,要迟到……”那些同窗围在他身侧,此起彼伏地开口,语气却是诡异森冷,浑身浴血,伸过来手残缺不全,声调平板,“云焕,快跟们来,要迟到……”
不敢?”云焕眼神如电,盯紧他,“庶出就不敢当族长?——那如这样贱民,是不是根本不该存在于禁城里?”
“少将和属下不同。”季航低着头回答,克制不住肩膀微微颤抖。
“有什不同?庶出和平民,就该永远成为低等人?帝王将相,宁有种乎!”云焕忽然冷笑起来,声音转为严厉,“听着,传命令,三日之内,从铁城到皇城到禁城,帝都里任何人都可以挑选家门阀族长对决斗——无论任何人,只要在决斗中获胜,就可以取其而代之!”
“少将!”季航失声,变脸色,“如果这样做话,帝都会……”
“帝都会大乱,是?”云焕却是毫不动容,声音冷肃,“那就乱吧……就让这个帝都彻底换次血!总好过这样生生腐烂下去!”
“南昭!”眼认出那个伸手推他血人,他霍然睁大眼睛。
不对……他们这些人,不都早已死?
他猛然踉跄后退,啪嗒声桌椅被狠狠推倒,在空旷讲武堂里发出重重响声。云焕在座位上睁开眼,急促地喘息,金色眸子里浮动着杀意和死气。
“怎,睡醒?”课堂深处,忽然有人开口。
他从噩梦里醒来,转过头,看到门旁站着戎装青年——那样熟悉脸,正浸在门外斜阳下,平静而宁和,仿佛和外头杀戮毫不相干。
季航脸色苍白,眼里有压抑着激动光芒,内心似在激烈挣扎。
“军中那些出身贫贱战士,听到这个命令会欢呼雀跃吧?上天给改变整个云荒力量,那也将给予所有和样人改变命运机会。”云焕淡淡道,“季航,给你次选择机会:成为这样人。或者,辈子寄人篱下。”
季航没有回答,单膝跪地行个礼,随即退出。
云焕没有看他,在空无人讲武堂里闭上眼睛。初春风从窗纸缝隙里吹入,发出如缕声音,血腥味浮动。帝都变乱起,连讲武堂都关闭,学生教师星散流离。这间教室也是空空荡荡,四周座椅全部都空着,教案上也不见训导官和校尉影子——那些英姿勃发同学少年,如今都去哪里呢?
“云焕,云焕,快起来!”朦胧睡意里,他听到熟悉声音,“上骑术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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