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霍然回身，盯着她：“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
背叛和利用别人
？”
湘被他语气镇住，微微
怔：他眼里有痛彻心肺神色，
——那时候，她早已知道这趟西荒之行之后，将再也不能回到他身侧。她出卖
他，这个唯善待她人，只因为他们分属不同阵营，必须不择手段对抗——在背弃他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百年来出生入死，已经让这个最强女战士变得心如钢铁。
然而，却未曾料到宿命居然留她线生机，让他们再度于此地相逢。
那瞬间，复国军女战士眼里倔强不屈亮光黯淡下去，低头不敢看他。
“湘，
以为你死……”飞廉低声叹息，“云焕回到帝都后汇报说你是复国军安插卧底，试图盗走如意珠，结果在逃离时死在赤水里。”
“呵，”湘忽地发出冷笑，“当然，他隐瞒很多东西。”
对方名字，“湘。”
那个黑影瞬间全身震。仿佛也认出前来审问她冰族军人是谁，她开始微微颤抖，黑暗里碧色眼睛闪烁着复杂光——两个人就这样在昏暗室内相对静默，不发言。
“飞廉？”长久沉默后，对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是。”他叹息声，直起身来到桌边燃起灯。光线明灭映照着他脸，征天军团少将转过身来看着自己鲛人傀儡，眼神复杂莫辨：“好久不见……没有想到还能在这样情况下遇到你，湘。”
然而，话音未落他就惊在当地——那是湘？那……那竟是湘？！
“知道，”飞廉摇摇头，“后来元老院发觉如意珠是赝品，事情就急转直下。”
“如意珠？”湘忽地冷笑起来，笑声嘶哑可怖：“你知道你们拿到如意珠是什吗？”她霍地抬手，指向自己空洞洞眼眶，神情骄傲而绝决：“其实是这个！”
飞廉怔住，看着那空洞洞深陷眼睛，眼里露出震惊敬畏和怜惜交织表情。
“湘，何苦？”他喃喃，“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不会明白，”湘看着他，独眼里露出讽刺笑来，“飞廉少将，巫朗族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你，当然不会明白个鲛人感受！——对们来说，无论做人还是做鬼，都要比给你们当奴隶强！”
蜷缩在角落里那个鲛人已经不成人形，简直就像被浸入过炼狱火焰，全身上下没有寸肌肤完好，但却密密麻麻布满她全身，让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地狱火焰里挣扎呼号幽灵。更可怕是，那些旧伤之上，又层层叠叠布满新伤口，血肉翻卷，形态可怖。
地上人哑声苦笑：“难为你还认得出。”
飞廉惊住，半晌才缓缓苦笑：“不，让认出你，是你身上涂润肌膏味道。”
“……”湘不易觉察震震。
很久以前、在她作为云焕搭档离开上任主人前往砂之国时，眼前这个人曾把盒防止肌肤开裂药膏给云焕，千叮万嘱，要同僚路照看好这个鲛人傀儡。当时她坐在破军少将身侧，将字字句句听入耳中，虽然脸上装出副傀儡没有神智漠然模样，心中却起极大波澜。是，在所有沧流军人里，在她所有“主人”中，唯有他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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