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岚抬起头直视着龙神：“是，在下心里尚有犹豫，无法拔剑。”
“为何？”
“兵乃凶器，战乃存亡之道，是故天下动荡，生死皆不足为奇。”真岚手抚辟天长剑，看着上面星尊帝写下
铭文，眼神复杂无比，“但……
不是先祖那样人，无法做到横扫天下、血流漂杵而无动于衷。”
他摇摇头，继续道：“当明白那
句话只要出口，就意味着要夺去数十万人性命时，就仿佛中
咒术样，怎
也开不口……多奇怪啊，按理说，不该多想这些。想当初，冰族追随智者灭空桑时，下手何曾留情？上百万空桑百姓也就这样被屠
光之塔下，身帝王冠冕青年用手支着下颌，正在闭目小憩。不知道是否四肢缝回去时候出点差错，他此刻虽然恢复到王者状态，却还是坐没坐相，副自由散漫样子。
“真岚，”海国神祇对那个午睡王者开口道，“有话问你。”
“怎？”皇太子被冒昧来访客人惊醒。
“你……”龙神看着他双目，微微惊。那双睁开眼里血丝密布，颇为骇人，似是连多日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真岚不好意思地笑笑，指指水面：“那些呼号声，让人不得安眠。”
十口水井全部侵蚀——而外围铁城已经被空海联军攻陷，城内沧流军民无法出城汲水，只能困守其中。
缺水比缺粮更加可怕，只不过短短个月时间，伽蓝帝都里沧流冰族已经到山穷水尽、快要崩溃边缘。
这场最后攻坚战役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缓慢而残酷。
“殿下真是英明，”大司命忍不住赞道，“围城之策胜过十万雄兵啊。”
真岚却是面色阴沉，并不以此为喜：“当年也曾在这里守过十年城，所以……如今攻守转换，自然占便宜。”
龙神看着憔悴不堪空桑皇太子，眼神意味深长：“看来，若是真灭城内数十万沧流人，你在余生里都将寝食难安。”
真岚没有回答，看向龙神，脸色阴晴不定。
“个月来，围城已经初见成效，如今城内沧流人已经困顿不堪，甚至到易子而食地步。”龙神低声道，“皇太子为何不下令军队发起总攻？只要声令下，这个世上便再也无‘沧流’族。”
“……”真岚低下头，看着手边辟天长剑，迟疑不决。
“皇太子为何犹豫？”龙神凝视着面前年轻男子，眼神明亮，“请说出来——空海已经结盟，们应坦诚相待才是。”
大司命叹道：“所以，这真是天理循环啊！”
真岚看着城中景象，眼里光芒却是暗淡——城里饥寒交迫百姓哀号声盈耳，惨烈可怖。他沉默地看许久，似是不忍再听下去，最终掉转马头，进无色城。
“已经连树叶都扒光？”站在铁城城头，大司命遥望着禁城和皇城内景象，眼里有着报复快意，“看来，接下去很快就要易子而食吧？除人血肉，已经没有任何含有水分东西可以解渴……们当日苦，总算也让这批冰夷尝到！”
外围冥灵战士沉默地看着城中幕幕惨剧，黑洞洞眼里没有任何表怀，只有龙神默不作声地游弋在伽蓝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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