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发出
声冷笑：“若要江山稳固，只有富国强兵才是唯可靠
方法，而并不在于赶尽杀绝。皇太子，你若是为本族考虑得如此长远，便该将
也格杀在此，以免遗留后患。”
“……”真岚怔，再度语塞。
“为留名青史，光耀千年，便要纵容这样惨绝人寰屠戮行为？”龙神声音低
“西京将军倒是给过些意见，”真岚看着外面水色，神色复杂，“毕竟是剑圣门下，他也希望不要杀害城中无辜百姓。但城破之日，乱军压阵，又怎能分得清军民？何况，估计……无论是空桑这边还是你们海国那边，都不会赞同赦免他们吧？”
“谁说海国不会赞同？”
真岚霍然抬头，只见明月样皎洁双眼正在注视着自己——海国神祇眼里，闪耀着某种智慧光芒，似乎可以看到人心底。
“你……你意思是，你赞同赦免他们？”
“当然。”龙神低声道，“你以为会赞成屠杀？”
戮——而自己，又何曾不是被他们生生车裂？相信外面六部之王，个个都恨沧流人入骨，只等声令下便会大肆屠城吧？他们等这天已经等太久……”
龙神静静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非常、非常厌恶现在自己……先祖用这把剑扫荡天下时，何曾有过丝犹豫？而呢，却连拔剑勇气都没有。”空桑王者看着海国神祇，苦笑着摇摇头，“可是，上面那些哭声和惨叫让整夜、整夜不能入睡……你说得对，如果真下屠城令，在余生里必然无法安眠。龙神，请你告诉，到底该怎
办才好？”
“真岚殿下，原来你是个如此软弱帝王……和你先祖完全相反。”龙神忽地笑，盘起身子，“你无法做这个决断，是因为负担不起葬送千万苍生责任。是不是苏摩还在，你就不必如此痛苦？这个困扰你问题，他很快便会替你做出决断……他可不会如此妇人之仁。”
“也希望他还活着，”真岚喃喃道，“起码这样，就可以少听个人哭声。”
“可是……”真岚不知是惊还是喜，喃喃道，“可是沧流人对鲛人族曾……”
“但如今，不是连空桑人都成为们盟友？”龙低声道，“如果真要追究，难道空桑人上千年来对海国所做切，会比沧流人这百年来少？”
真岚时语塞，只觉得汗颜。
“诛其首恶，胁从罔治——这根仇恨锁链，必须有方忍让后退才能斩断它！”龙神开口道，声音低沉而威严，“何况在破军治下，沧流血流得还少？当年压迫你两族十巫都已伏诛，剩下大半是和那段恩怨无关百姓——难不成到今日，真要动不动就灭族才能罢休？”
“可是，斩草不除根，恐会留后患，”真岚喃喃，“若是将来沧流余党死灰复燃，便要成为空桑千古罪人。”
此话刚出口，他立刻便愣住。
气氛微妙而尴尬，片刻沉默里，有女子低低哭声从光之塔内传出，悲凉而压抑，丝丝钻入耳中，令闻者无不动容。
“那，”龙神低声道，“你问过她意见？”
真岚苦笑着摇头：“她无法给意见……”
龙神长叹声，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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