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她呆站在那里,手里医书便滑落满地。右手尚自紧握着张纸——那里面,是她呕心沥血配出来药方,为,就是治好那个人缠身恶疾。
然而……如今,竟甚都不需要?
“他、他是怎……怎死?”她声音颤颤问,失神望着外面片片黄起来秋叶,问,“不可能!又有谁能杀得他!”
阿靖笑笑,也不问她昨日说是什,只点头道:“好。”
车把势吆喝声,马车缓缓起步,待得走出几丈,青茗只觉心里堵得慌,忍不住把帘子揭,探出头来对阿靖道:“请回去告诉萧楼主,他病或许有法子!等到来年秋天,研透医书,再过来看诊……”
听得此语,远处绯衣女子微微笑,那笑容竟然如同阳光般耀眼。
“好,到时候,还请姑娘回来和楼主继续吹箫下棋。”她扬扬手,便回去。
青茗远远望着她,心中有诸多复杂感触——那样个女子,宛如枝头上开着红蔷薇花,即使花里面有晶莹雨水,也是拿着重重荆棘来围住,不让任何人看见,那样骄傲孤独在荒野里开放。
说,喝几杯茶,和几个熟识些人说些场面上话,青茗接诊金,起身告辞。阿靖笑笑,起来相送。
到院门口,青茗忍不住回头,看向白楼。那里,在片苍茫青翠中,楼影子有些孤寂。
“如果楼主能活得长久,必会求姑娘留下来。”
陡然间,耳边阿靖声音淡淡响起,冷不丁让青茗吓跳,怔怔说不出话来,只听她说道:“他平日从没甚人可以说话——姑娘来这几日,楼主确实过快·活些。”
绯衣女子也和她起立住身,看着白楼,目光淡淡,却依稀蕴育深情。
她忽然想:或许,确只有她、才配得上跟那人生。
“人中龙凤”。以前无意中也听那些熟知所谓“江湖”人说过这个词,曾经幻想过他们是对怎样光芒夺目绝世人物,可待得看见他们两个时候,却知道,无论是龙、还是凤,原来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而且,他们都是有病,病在心里,病连她也束手无策。
埋头扎进书堆,看便是年,不管外面天翻地覆。终有日,她拟出个药方,关书阁门,欢欢喜喜抱着书从里面出来,匆忙地吩咐府里人准备车马去洛阳听雪楼,却听得父亲在边讶然道——
“萧楼主和靖姑娘,半年前就双双过世,你竟不知?”
“靖姑娘是江湖儿女,比不得青茗无能。”她叹口气,心里却震下,“和楼主,不过是闲来谈心下棋朋友罢。”
“你可知,在之前,楼主还从未和人这样聊过天……”阿靖看向她,目光变幻着,青茗不知道她是否看见自己心虚,却听她微微笑,道:“你来真好——只可惜你是好人家女儿,比不得们这些江湖人,断断是不能耽误你……”
青茗看着她,奇怪为什她今日又和以往不样起来,却已经到门口。
于是,只好上车,告辞。
“靖姑娘,请转告公子,说——”在帘子放下来之前,青茗迟疑下,终于对外边阿靖低声道,“说昨日话,都只是玩笑罢,请他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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