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垂落门帘动动,竟然有第二个客人在深夜到来。
风夹着雨从门外吹入,灯火
闻声走出来是这家小酒馆老板,边团团和气地赔笑,边对着店小二瞪个眼色。店小二乖觉,迟疑下,立刻把血薇剑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嗫嚅道:“是啊,还……还是算。”
“怎?”她微微有些不悦,拍桌子,“你难道信不过?”
——那瞬,她眼里散漫慵懒酒意瞬地不见,流露出丝冷意和不耐烦。那丝冷光就如同出鞘剑样,让人有刀锋过体寒意,全身凛。
“小……小不敢。”店老板下子变得结结巴巴,往后又退步,堆起脸讨好笑,“但既然……既然姑娘是听雪楼人,那……那这点酒钱,小……也不敢要。这洛阳,谁还敢去找萧楼主要债?”
她有些愕然,冷笑声:“要债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听雪楼从不欺凌百姓,难道还能凭着这金字招牌来吃霸王餐不成?”
店小二忍不住低下头看眼手里这把绯红色剑,那刻,忽地明白过来,脱口而出:“天!难道……难道这把剑,就是……就是……血薇?”
她笑起来,微醺地问:“那……知道是谁吗?”
“血薇主人?难道……是传说中靖姑娘?”店小二脱口而出,但瞬间就知道自己说傻话——听雪楼靖姑娘,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去世,又怎可能在这个雨夜归来?店小二打量着她,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摇摇头,表情懵懂而紧张。
“……”她笑容渐渐凝住,许久,忽然叹口气,无限寂寥。
——是,自从离开风陵渡踏入江湖,她纵横天下已经十年。对决过许多高手,斩获过无数荣耀。然而即便如此,这个天下和江湖,记住却依然是“血薇”两个字而已。
“小不敢……只是小实在不敢收这把剑啊!”店老板急急忙忙地赔笑,从后堂里抱堆酒瓶子过来,堆满桌子,然后往后退步,笑道,“姑娘想喝,那就喝吧……喝多少都没关系!小先去休息。”
句话没说完,他便拉着店小二溜得没影儿。
不敢收这把剑?她忍不住苦笑下。
难道,血薇这把魔剑之名,连天下普通百姓都已经知道吗?
已经是子夜时分,深冬江边冷雨飘摇,破旧酒馆里再也没有别客人,那个女子独坐灯下,自斟自饮,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表情黯然。
她,苏微,除是“血薇主人”之外,又算是什呢?
那个女子在灯下叹口气,沉默下,又问:“那,你知道如今听雪楼楼主是谁吗?”
“这个知道!”店小二松口气,连忙回答,“听说也姓萧,却不是萧楼主后人,而是南楚南楼主独子——为纪念以前萧楼主而改姓萧。”
“是。听雪楼如今楼主,叫作萧停云。”她捏着酒杯,叹口气,轻轻说出那个名字,凝视着杯子里那汪碧色酒,低声,“你拿着血薇去找他,就说是押给你抵酒债,他自然会给你钱。你要多少,他就会给多少。”
话刚说到这里,却听后堂个声音道:“姑娘太客气……这点小钱,算什呢?尽管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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