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似是吃惊:“可是楼主吩咐,要将江城梅家满门——”
“那就让他自己去!”那个女子忽然重重拍案,声音里气性大作,厉声道,“满门满门,动不动就满门!姓萧要杀个鸡犬不留,就让他自己去杀好!或者赵冰洁能行,让她来也可以!——但别指望会做出这等事来!”
“苏姑娘?”宋川退步,似乎被那种杀气惊住,不知说什好。
这些年来,只要楼主个命令,无论是多危险任务,她都会赴汤蹈火地去完成。从不争论,从不置疑——而今日,为何忽然来这样句话?
然而,语毕,她又软软地伏倒在案上,似乎已经不胜酒力,埋头喃喃:“算吧。自从梅景浩死后,上天入地追杀这几年,梅家死得也差不多……剩下全都是女人和孩子……还不够吗?……别逼……再这样下去,会疯……会疯!”
摇晃。然而那个人却没有踏入酒馆,只是站在门口阴影里,袖着手,垂着头,声音轻微而寒冷,似乎已经冷得牙齿上下打架,细声道:“苏姑娘,楼主让来问:月前交付那个任务,是否已经完成?”
那个女子趴在肮脏酒案上,似是早就喝得酩酊大醉,然而听到那声问话,却忽然模模糊糊地发出声冷笑:“他呢?……为什自己不来?”
仿佛知道女子问是谁,那人低声回答:“楼主不在洛阳,日前和赵总管去岭南,要和罗浮试剑山庄掌门共商明年武林大会之举——而梅家是否已被诛灭,对楼主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筹码,所以特地派在下来查证。”
“赵总管?”她没有理会他后面串长篇大论,只是对着这个名字微微冷笑,喃喃,“果然,他是和她起去……对吧,宋川?”
暗影里那个人沉默着,没有回答,似乎那是个不便触及问题。
说到最后,她声音疲倦,渐渐微弱。灯下,只见个单薄影子伏在酒案上,似是醉,动不动。
“……”宋川不再说话,深深行礼,便如幽灵般退去。
只是个眨眼,酒馆里又只剩下女客孤身人,仿佛没有任何人出现过般。那个女客人咕哝声,摸索着将酒杯抓在手里,对自己低声道:“好,没人来烦……来,喝酒……喝酒!”
杯入喉,似乎冰冷胸腔里有火渐渐燃起来。
她醉眼蒙眬地斜觑眼那把绯红色剑,忽然觉得无边厌恶。是……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姑
她停顿片刻,忽地用脚尖挑起地上个包袱,低声道:“拿去吧!”
包袱在半空散开,露出蓬乌黑,血腥味顿时弥漫在这个小小酒馆里——在那包袱里裹着,竟赫然是颗血迹斑斑人头!
“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忽然间,那个醉女子吟句诗,看也不看那个来人,随手将包袱扔出去,仰头,又喝下杯酒,冷笑,“这……这就是梅家最后个男丁!——拿着人头,滚吧!”
来客拂袖卷,人头瞬忽被收走,却不肯走,又问:“总管说过,梅家尚有二十七口人,如何只得颗人头?以苏姑娘身手,旦出手,绝不会让其他人漏网……”
“都放。”她截口回答,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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