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必问。”那个神秘人冷然回答,将手掌覆盖上她微凉眼皮,轻轻按按,低声,“蛊已经种下。敬候佳音。”
那个人最后说句,然后穿过墙壁,仿佛是幻影样凭空消失。只留下赵冰洁个人站在黑暗里,手指握紧那粒药,如同握住粒火炭,全身微微发抖。
三月夜,犹自寒冷。外面细雨簌簌,打在窗外新抽出嫩叶上。而绯衣楼里侍女们都退下,苏微独自坐在灯下,卷起袖子,看着自己袖中双手臂。
她手很瘦,腕骨伶仃,小臂纤细得可以看到皮肤底下淡蓝色血脉和微微凸出肘骨——然而,这样双纤细苍白手臂上,却密布着可怖伤痕。
从手腕到手肘列密布着,是乌青六处印记,那是梅家玉笛梅花留下伤痕——那次,奉命追杀她遇到伏击,被梅家二当家几乎废这条手臂。而在乌青之上,却还笼罩着层淡淡碧色。那种青色仿佛是活,在雪白肌肤下蠢蠢欲动,想要顺着血脉蔓延开来,却被十八支埋入肌肤银针生生钉住。
,这药无色无味,而且发作后不会在人身体里留下丝毫痕迹,绝不会连累到你。”
她下意识地握住那粒小小药丸,手指微微发抖。
“你想自己死,还是让她死?”那人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问吧?何必犹豫呢?——让她去死,萧停云不会发觉是你干,此后,你就又是他身边最重要女人。”
那个人声音细微而邪魅,如同魔低语。
她叹口气,似是屈服样低下头,将那粒药握在手心,喃喃:“做完这件事,你就会给解药?有这容易?”
那,就是日前刚种入她体内碧蚕毒。
“苏姑娘,现在把毒逼到你手腕以下,用银针封穴,可以暂时止住毒性蔓延。但你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内息动,气脉流转,这碧蚕毒就会脱出控制。”墨大夫临走前话萦绕在耳边,“等拿到雾露龙胆花,把毒彻底拔除,姑娘才能再度握剑——在这之前,每次拔剑,就是离死近步!切记,切记。”
她坐在黑暗里,定定看着自己这双手,再看看横放案头血薇剑,心里微微冷——这种毒解药,只生长在天之涯滇南雾露河上,路途遥远,而时间只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之内拿不到解药,她这双手,岂不是真废?
她微微抬起手,轻抚着案边血薇剑。
“当然没那容易。”那个人轻声笑笑,“这个蛊虫,得在听雪楼灭亡后才能从你身上取出——不过,或者能治好你眼睛,让你先尝到点甜头。”
赵冰洁沉默着,许久才点点头:“好。”顿顿,她抬起空洞眼睛,似是在审视那个人:“不过,既然是要杀苏微,你为何不当初就次把毒下足分量?何必又要借之手,弄得那麻烦?”
“你知道什?”那个人笑笑,“怎能让她那轻易就死?”
他声音冰冷而飘忽,这短短句话里面蕴藏着刻骨恶意和仇恨,竟让她颤下,畏惧之意油然而生。
“你是拜月教人?”她终于忍不住说出来,“还是天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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