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个缅人被她吓得脸色苍
她吸口气,从装束上认出正是矿主手下那些打手。
天色已经黄昏,风停滞,空气中血腥味越发浓重,令人觉得窒息。苏微在那些尸体下看许久,伸出竹剑,将其中具尸体转过半个身,眉头渐渐蹙起——空中吊着那些人,都是被利器割伤致死。下手不止人,手法却都非常狠毒,似在故意折磨这些俘虏,每具尸体上都留下不少于十处累累伤痕。那些伤口不多分也不减分,大多从胸颈刺入,斜斜向下,外表看起来很小,里面却震碎经脉,并非普通刀或者剑所能做到。
这种出手,她曾经看到过好几次——
最后次,是在半个月前腾冲。
这不是普通械斗或者寻仇,而是训练有素刺客和杀人者所为——是!那些千里追杀她刺客,竟然已经追到这里!
然而,刚策马涉水而过,驰近孟康矿口,苏微就蓦然觉得不对劲。
暮色中,连风痕迹都没有。但那种不安是种不可言喻微妙感觉,只来自于出生入死多年人本能——矿口很安静,可以说,太安静。不但劳作区域里没有个人,甚至连采玉工人休息窝棚区都没有个人影,切都是空空荡荡,目之所及,只有些鸡鸭牲畜在漫无目地游荡着,只肥硕大白鹅甩着外八字红蹼,直直朝着她走来。
那刻,她甚至猛地联想起刚到滇南时经过那个空荡荡苗寨。
——怎回事,难道这里也即将有场天灾?
但下个刹那,苏微呼吸猛地停顿:那只鹅!那只朝着她走过来白鹅趾高气扬,旁若无人地经过她马前,鲜红脚蹼在路上印下个个印记——每个都鲜红刺目,如同枚枫叶。
她猛然震,跳下马来,步行前进,眼里渐渐露出杀气。
忽然间,不远处有黑影动,有人矮着身子,极其小心地贴着篱笆走过去。苏微声低喝,身形快如鬼魅,那个人步尚未跨出,身形已经离地,痛得几乎昏过去,剧烈地咳嗽,整个人都弓起来,手里抱着东西也松开,木匣里散落出堆铜钱。
苏微只看他眼,就移开剑。
那是个缅人矿工,肤色深褐,骨节粗大,手脚满是老茧,毫无武功在身,是半分不能作假普通人,绝不是眼前这切惨剧制造者。
“是谁杀这些人?”她低喝,用剑拍他肩膀让他站起来。
血!在白鹅脚上沾满,竟然是血!
苏微猛然勒马,循着那行血脚印逆行,小心地逼近孟康矿口。路耳听八方,将呼吸压到很低,手指扣着马缰,只手握紧那把竹剑,蓄势待发。
棚户区里空无人,木门大开着,地上还留着水罐、饭碗,乃至喝半酒,显然事发突然,这里所有人在恐慌之中离开,甚至来不及带上随身东西。她眼角微微跳,看到地上殷红色。
那是大摊血,在地上黏稠着,已经接近凝固。
她顺着滴落血迹往上看去,看到排被吊起来尸体。共二十三人。那些尸体看起来刚刚断气不久,被长达两尺铁钉钉在木架上,有些身上血还在流着,缓慢地滴落在地上。而群群牲畜毫无知觉地在上面走来走去,踩踏着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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