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
次相见时，他是神秘高贵
灵均；再后来，他是落魄尖酸玉雕师原重楼；到最后，却是以黑暗复仇者梅家遗孤作为收尾！这三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他？
“连
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看着窗外雨，笑
笑，“你最喜欢哪个？”
她几乎想脱口回答，却又硬生生忍住。然而，原重楼似乎也没指望她会回答，只是淡淡地苦笑着，喝杯酒，低声道：“但知道是，当是‘原重楼’时候，过得最快·活——可能是辈子里最快·活时候。”
她嘴唇动下，将声微弱不可闻话吞回去。
他只是戴上面具，全心全意地跟随着拜月教大祭司学习术法，夜以继日，进境神速，被誉为三百年来唯可以和迦若祭司媲美天才。
可没有人知道，从那以后，他心也已经戴上面具。
十年啊……那样漫长日子里，几乎每夜，他都梦见父亲被刀斩下人头在空中旋舞着，嘴唇开合，吐出最后话语——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似诅咒，也似是最后嘱托。
“你们这些人，知道什
？”他咬着牙，声音忽然间有些微发抖，“父亲穷途末路之下，还要狂奔千里来见最后面；而身为人子，近在咫尺看着父亲被人刀斩首，却不能去相认！这种痛苦，你知道吗？”
他语气，令她锋利眼神黯淡下。
“你不知道你父亲在中原都做些什。”她喃喃，声音虽然轻，却并没有丝毫动摇，“这江湖本来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活——至少，们两个人是明刀明枪地赢这场仗！如果天道盟胜，被追杀或许就是。”
“但是不是江湖人，至少那时候还不是。”他摇摇头，黯然，顿顿，忽然道，“如果那日，你不去拦那刀就好。”
她震，脸色苍白，久久不语。
可悲是，即便在梦里，他都在竭力克制着自己，拼命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直到全身颤抖着在噩梦中醒来，个人蜷缩在黑暗里，也依旧不敢哭泣，只是咬紧牙关，遍遍告诉自己定要报仇！
可是，面前仇人太强大。那两个人来自天下最强大听雪楼，刀剑联盟牢不可破。即便他生苦苦修习，也不可能胜过他们两个人联手。
所以，唯办法，就是让刀和剑指向彼此，自相残杀！
在十九岁那年，他便默默地在内心设定这个计划，并为此赌上生。这条路是那长，那暗，路行来，终于到这里。
“你……到底是谁呢？”她喃喃。
是，如果当时她没有拦住萧停云那刀，那，眼前这个人就会作为路人被瞬间灭口，以后所有切都不会再有——如果命运转轮停止在那刻，如今她命运会如何？听雪楼命运，又该如何？
已经没有人知道。
因为切都在那日毁灭，包括他自己。
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咫尺距离被斩首，紧接着，失去右手，失去谋生技能，失去恋人，失去母亲和妹妹……穷途末路他，在毁去原重楼那个无忧无虑身份之后，这些年来，又是以怎样心态活下来呢？
这切，他从没有和人说过，哪怕是自己师父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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