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点点头,什都没说。厨房日只动早晚两次火,中午没有热汤,小六拿块饼,从水缸里舀瓢凉水,蹲在门槛上,边吃边看着院外。
几丈外地上趴着个人,衣衫褴褛,脏发披面,满身污泥,除能看出是个人外,别什都看不出。
小六眯着眼,能看到条已经被太阳晒干泥土痕迹,那痕迹从叫花子身旁直延伸到河边灌木丛。小六挑挑眉头,喝口冷水,咽下干硬饼子。
眼角余光瞥到地上黑影动动,小六看向叫花子。麻子准头还不错,半块饼子就掉在叫花子身边,可他好似连伸手力气都已经没有,显然直都没有去拿。小六边吃饼子,边看着他,半晌后,吃完饼子,小六用袖子抹下嘴,拍拍手,把水瓢扔回水缸中,哼着小曲,出诊去。傍晚时分,小六回来,大家热热闹闹地开饭。
小六吃完饭,用手背抹抹嘴,把手在衣服上蹭蹭,本想回屋,可鬼使神差,脚步拐,居然背着手出院门。“六哥,你去干什?”麻子问。
那日,和以往上千个日子模样。
几声鸡鸣后,清水镇上渐渐地有人语声。回春堂老木赶早去杀羊屠户高那里买羊肉。两个小伙计在前面忙碌,准备天大亮后就开门做生意。医师玟小六手端着碗羊肉汤,手拿着块饼,蹲在后院门槛上,稀里哗啦地吃着。隔着青石台阶,是两亩半种着草药坡地,沿着中间青石路下去,是条不宽河。此时朝阳初升,河面上水汽氤氲,金光点点,河岸两侧野花烂漫,水鸟起起落落,很是诗情画意。小六边看,边琢磨,这天鹅倒是挺肥,捉上两只烤着吃应该很不错。
碗热汤下肚,他把脏碗放进门槛边木桶里,桶里已经有摞脏碗,小六提着木桶出院门,去河边洗碗。河边灌木丛里卧着个黑黢黢影子,看不清是什鸟,玟小六放下木桶,随手捡块石头扔过去,石头砸到黑影上,那黑影子却未扑腾着飞起。
玟小六愣,老子啥时候百发百中?他走过去几步,探头看,却不是只鸟,是个人。玟小六即缩回脑袋,走回岸边,开始洗碗,就好似两丈外没有个疑似尸体东西。
玟小六边洗碗边抱怨:“这顿洗干净,下顿仍旧要脏,既然迟早要脏,何必还每顿都要洗呢?只要自己吃自己碗,又不脏,两天洗次就行。”
“消食散步。”
小六去河边转圈,哼着小曲,踱着小步回
玟小六从不叠被子,他认为早上叠,晚上就要打开,自个儿和自个儿折腾,有毛病啊?他被子自然是从不叠,可这吃饭碗却不能不洗,要不然老木会拿着大勺打他。
小六念念叨叨地把所有碗冲遍,提着桶也许洗干净碗往回走,眼角扫都没扫灌木丛。
清水镇上人见过死人比外面人吃过饭都多,就是小孩子都麻木。
回春堂虽不是大医馆,但玟小六善于调理妇人不孕症,十个来求医,他能调理好六七个,所以医馆生意不算差。忙碌半日,晌午时分,玟小六左摇摇、右晃晃,活动着久坐身子,进后院。
在院子里整理草药麻子指指门外,“那里来个叫花子,扔半块饼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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