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伊稚斜曾说过,头发像刚剪过羊毛羊,怏怏地放弃揪头发,盯着面前竹简,开始啃手指:“为什你不教於单呢?於单才是你学生,或者你可以让伊稚斜去背,他肯定乐意,他最喜欢读汉人书,只喜欢随伊稚斜去打猎。”话刚说完就看见阿爹锐利眼睛紧紧盯着,不服气地说:“於单没有让叫他太子,伊稚斜也说可以不用叫他王爷。他们既然可以直接叫名字,为什不可以?”
阿爹似乎轻叹口气,走到面前,蹲下道:“因为这是人世间规矩,他们可以直接叫你名字,但是你必须对他们用敬称。在狼群中,没有经验小狼是否也会对成年狼尊敬?不说身份,就是只提年龄,估计於单太子比你大四五岁,左谷蠡王爷比你大七八岁,你应该尊敬他们。”
想会儿,觉得阿爹说得有些许道理,点点头:“那好吧!下次会叫於单太子,也会叫伊稚斜左谷蠡王爷。不过今天晚上要吃烤羊肉,要参加晚宴,不要背《国策》。於单才是你学生,你让他去背。”
阿爹把手从嘴里拽出来,拿帕子替擦手:“都快十岁人,怎还长不大?左谷蠡王爷在你这个年龄都上过战场。”
昂着头,得意地哼声:“们追兔子时,他可比不过。”忽地想起和伊稚斜约定,忙后悔地掩住嘴,闷着声音说:“答应过王爷不告诉别人,否则他以后就不带出去玩,你千万别让他知道。”
安静下来,把拽过铜镜,仔细打量着自己:“比前日们看到那个牙齿全掉光老婆婆还丑吗?”
“嗯。”
“比那个胖得路都快走不动大妈还丑吗?”
“嗯。”
撅嘴看着镜中自己,头发乱蓬蓬,中间还夹着几根青草,鼻尖和脸颊上还染着几点黑泥,说多狼狈有多狼狈,唯独双眼睛光华闪动。
阿爹含笑问:“《国策》?”
懊恼地大力擂打着桌子,瞪着阿爹道:“小人,你就是书中小人,现在就背。”
单于派人来叫阿爹,虽然他临出门前再叮嘱好好背书,可是知道,他更知道,他所说话注定全是耳旁刮过风。阿爹无奈地看—会儿,摇头离去。他刚出门,立即快乐地跳出屋子,找乐子去!
僻静山坡上,伊稚斜静静地躺在草丛中,蹑手蹑脚地
阿爹替把脸擦干净,细心地把草拣去,用梳子点点把乱发理顺:“们编两根辫子,先编根,你自己学着编另根,等编好辫子,你肯定是见过最好看小姑娘。”阿爹面替编辫子,面笑说……
篝火中枯枝爆开,飞起几点火星,惊醒回忆,身旁狼兄慵懒地撑个懒腰后又趴回地上。拍拍狼兄背,思绪又滑回过去。
那年七岁或者八岁,刚到阿爹身边年。那日第次自己编好辫子,也第次见到伊稚斜——阿爹好友,太子於单小王叔,军臣单于幼弟,匈奴左谷蠡王。因为他经常来找阿爹,们熟稔起来,他只要出去打猎都会带上。
帐篷内。
“玉谨,如果还不能背出《国策》,即使头发全揪光,今晚也不许你参加晚宴。”讨厌阿爹低着头写字,头未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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