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3（3 / 3）

，尾巴和耳朵与年糕毫不相干，不过是白摇尾巴，白竖耳朵，又白白地放下而已，醒悟这点，便停下来。好不容易才想到必须借助前腿把年糕拂落下去。先抬起右腿来拂拭嘴巴周围。只是拂拭番，当然不可能把年糕弄断。于是又伸出左腿，以嘴巴为中心急剧地画圆圈。但这种念咒式动作，是不会使怪物掉下来。想耐心最重要，于是用两条腿轮流去拂拭，可是牙齿依然嵌在年糕里。发起急来，把两条前腿齐用上。你说怪不怪？这时候居然能用两条后腿站立起来。感到自己仿佛已不像是猫儿啦。管它是猫不是猫儿呢，到这种紧要关头，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这个呀。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把年糕这个怪物弄掉。不管三七二十，狠命地在脸上抓来抓去。由于两条前腿要猛烈活动，往往失去重心，几乎跌倒。每次要跌倒时，就得用后腿维持平衡，因而无法站在个地方。于是在厨房里到处蹦跳，连自己也不得不佩服那灵巧站立功夫哪。这时第三条真理蓦地浮现出来：“旦面临危难，则能为平素所不能为之事，此谓之天佑。”有幸享受这天佑，正在和年糕怪物拼命搏斗时候，传来脚步声，好像有人从里屋走出来。想，在这种关键时刻给人看见，那还得！于是更死命地在厨房里跳来跳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啊、啊，真可惜，怨天不够保佑呀。终于让小孩发现。“唉哟哟，猫吃年糕在跳舞哪！”孩子们大声喊道。头个听到叫声是阿三，她把羽毛毽和木拍齐扔掉，嚷着：“唉哟，可真是……”便跑进厨房里向穿着新年绉纱礼服主人妻子说道：“这只讨厌猫！”连主人也从书斋走出来骂道：“这混账东西！”只有孩子们不断地说：“真有趣！真有趣！”然后，她们就像事先约好似齐“咯咯”地笑个不停。又生气，又难受，跳舞又停不下来，简直是没辙啦。笑声刚要停下来，那个五岁小女孩说句：“妈妈，你看那猫，也真够受呀。”于是又以所谓挽狂澜于既倒之势，大家又大笑番。过去有关人类缺乏同情心行为所见所闻不少，但没有比这次更使感到怨恨。终于，老天保佑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四腿着地，并演出白眼上翻丑态，难为情到极点。看来，还是主人不忍心看着死去，他命令阿三说：“给它把年糕拿掉。”阿三看着主人妻子，那眼神仿佛在说：“让它再跳会不好吗？”主人妻子虽也想看跳舞，但她并不想眼看着憋死，所以默不作声。主人又向阿三说：“不给它拿掉会死，快些给它摘下来！”阿三仿佛梦中赴宴，刚饱享半便被唤醒似，很不情愿地抓住年糕狠命地往下揪。情况虽与寒月君不同，但当时着实担心她可能把几颗门牙给揪断。不是什痛与不痛问题，她把死死嵌进年糕里牙齿毫不留情地这扯，谁受得呀？至此又亲自体会出第四个真理：“举凡安乐，皆须通过痛苦而得之。”当睁大眼睛环视四周时，家里人都到里边起居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