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妻子又来对说:‘今天是《三十三间堂》,非常喜欢听摄津大掾《三十三间堂》,你也许不喜欢,不过你为让听陪去次总还可以吧。’她和展开最后谈判。说:‘你那想听,去也未尝不可。不过,据说这个曲子是他这次为告别艺坛登台献艺最后几出拿手曲子,听众肯定要爆满,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是找不到座位。到那种地方去,先要和“观剧茶屋〔37〕”打交道,让他们给订个较好座位,这才是正常手续。不这样,脱离常规是不好。对不起,今天别去啦。’这说,妻子脸色十分难看,几乎要哭似地说:‘是个女人,不懂得那类麻烦手续。不过,大原家老太太,铃木家君代,都没按什正常手续,照样去听。虽说你是个当教师,也用不着费这些事去听曲子嘛。你也太过分。’这样来,只好让步说:‘那好,即使买不着票,咱们也去,吃完晚饭坐电车去好吧。’妻子听后,马上来兴头,说道:‘既然去,那就非在四点钟前赶去不可,可不能那样磨磨蹭蹭呀。’反问道:‘为什非在四点钟前去不可呢?’于是她向解释说:‘如果不那早去占位置,就进不去。’这是铃木家君代告诉她。又叮问句:‘那说,如果过四点钟再去就不行,是不是?’她回答说:‘是呀,过四点,当然去不成。’可是你们说怪不怪?从这时起,突然浑身打起颤来……”
〔36〕明治时期有名艺人。
〔37〕在剧场附近开设种铺子,供观剧客人中间休息,或为客人准备酒食,进行各种服务。
“是师母吗?”寒月问道。
“哪里,妻子可精神哩。那是呀。刚感觉浑身像个泄气皮球似,立刻就眼冒金花,动弹不得啦。”
“看来是急病呀?”迷亭给加句注释。
“哎呀,事情可就麻烦喽,妻子年当中好不容易才提出这回要求,是满心想使她如愿以偿。平时总是味地斥责她,不答理她,又让她为家计犯难,又让她照管孩子,从来没有对她操持家务辛劳给过任何酬劳。今天恰好有空余时间,而且囊中又幸有阿堵物——四五张元纸币,带她去是满可以。而且妻子想去,也想带她去啊。不过,虽说非常想带她去,像这样浑身打战、眼冒金花,不用说坐不电车,连门口穿鞋地方也走不到啊。越是想‘啊,太对不住她’,就越感到浑身恶寒,两眼发黑。想赶快请医生看看,服点药,大概在四点钟以前总可以好吧。于是和妻子商量,打发人去请甘木大夫,不巧他昨天值夜班,至今还没有回家。捎来回话说:‘下午两点回来,回来立刻去府上。’真糟糕!如果现在服下杏仁水,四点前肯定会好。可人在倒霉时,什事情都不顺利,这次本想难得看到妻子笑脸,自己也高兴高兴。不想这个打算要突然落空。妻子流露出怨恨神色,问道:‘真就不能去吗?’说:‘去,定去,四点钟前,病定会好,你尽管放心,赶快洗洗脸或者换换衣服,等吧。’虽然嘴里这样说,内心里却感慨万分。恶寒越来越厉害,两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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