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妻子重新倒茶,送到迷亭面前,说道:“让您受等啦,他大概快回来吧。”“他上哪儿去啦?”“不知道呀,他这个人出门从来不说去哪儿,大概是到大夫那儿去吧。”“是甘木大夫吗?甘木先生遇上他这种病人,算是倒霉啦。”看来主人妻子无法回答,只好简单“唔”声。迷亭才不计较这些呢,又问道:“最近他怎样?胃病稍微好些吗?”“好啊,坏啊,点也摸不清。就是甘木大夫再给他看上多少遍,像他那样味吃果酱,想他胃病是好不。”主人妻子把刚才对丈夫不满,暗地向迷亭诉苦。“他那爱吃果酱,简直成小孩子啦。”“不仅吃果酱,最近还狠命地吃萝卜泥呢,说什这能治胃病。”“好家伙!”迷亭感叹地说。主人妻子说:“他看报纸,据说萝卜里有糖化酵母。”“原来是这样!这说他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抵消果酱啰,亏他想得出来。哈哈……”迷亭听主人妻子诉苦,反而流露出万分高兴样子。“就在前几天,还给孩子吃呢。”主人妻子说。“吃果酱?”迷亭问。“不,萝卜泥,您想不到吧?他说什:‘小家伙,上这边来,爸爸给你好吃。’难得他爱上回孩子,可他竟然是这样地胡来。两三天前,他把二女儿抱上衣柜……”“他又想出什名堂来?”迷亭不管听到什事,都把它当作种“名堂”来理解。“哪里是什名堂不名堂,他只是让孩子从上边向下跳呀。您想想,只不过是个三四岁小姑娘嘛,当然做不那种疯丫头事儿。”“原来是这样,这可太不成‘名堂’啦。不过,他这个人内心没有恶念,心地是善良。”“假如内心里还有什恶念,那早就不和他起生活啦。”主人妻子气势越来越凶。“哈,你也用不着那样不满。像这样过着美满小日子,蛮不错啦。苦沙弥这个人既不到外边去胡逛,也不讲究穿着,是个最适于老老实实过日子人哩。”迷亭用种快活口吻,说番和他平日为人极不相称大道理。“可是您不知道,完全不是这回事儿……”主人妻子说。“他瞒着你搞什啦?真是世上人心难测啊。”迷亭飘飘然回答句不着边际话。“他倒是没有什别嗜好,可是不管念不念,却大量买书,如果估量着去买也还罢啦,可是他不管三七二十,到‘丸善〔2〕’去,就买回好多册来,到月底他却没事似。就拿去年年底来说吧,欠人家好几个月书款,简直糟透啦。”“当什事儿呢,书籍这种东西,他愿意买就让他买,没什关系。如果来要账,你只要说马上就还,马上就还,那要账就会回去嘛。”“话虽这说,可总不能老是拖欠下去啊。”主人妻子抚然不悦地说。“那好办嘛,你让他削减下书费就是啦。”“哪会那容易,他才不听呢。就拿最近事儿说,他还说:‘你不配做个学者妻子,点也不懂书籍可贵。古时候,在罗马有这样段故事:为开导你,讲给你听听。’”“这太有意思啦,他讲个什样故事?”迷亭立刻来兴头。与其说是为向主人妻子表示同情,倒不如说被好奇心所驱使。“他说,古时候罗马有个叫‘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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