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5（3 / 3）

，作为亘古所无猫儿出现在这个尘寰上，当然身体是极其宝贵。有句谚语说：“千金之子，坐不陲堂”，如果有意以超然高迈为宗旨，味去冒吾身之危厄，那不单自身要遭受横祸，而且也大有悖于天意。猛虎旦进入动物园则与豚犬比邻，鸿雁旦落入鸡店老板之手则必与鸡鸭同俎。既然与这些庸夫俗子厮混在起，也就只好降格以求，化为庸猫罢。既然想做只庸猫，当然得捉老鼠。就这样，终于决心去捉老鼠。

〔5〕自己性灵。

前阵子，听说日本和俄罗斯展开大战。是只日本猫儿，当然是偏向日本。甚至想：“如果可能，组织个猫儿混成旅用爪子去挠挠那些俄国兵呢。”从这种勇猛劲儿来说，只要愿意，去捉上、两只老鼠，当然不在话下。古时候，有人问当时位有名禅师：“怎样才能大彻大悟？”据说那位禅师回答说，“应当像猫儿瞄准老鼠那样。”他之所以说应该像猫捉鼠，其意思就是说如果那样就不会无放矢。俗语中有女人好耍小聪明说法，可还没有听说过这样格言：“猫儿因好耍小聪明而捉不住老鼠。”这样看来，不管如何耍小聪明，总不至于捉不住老鼠。过去之所以没有捉老鼠，只不过是不想捉它而已。春日如昨天那样，又到黄昏时刻，阵风过，落花如雪，从厨房隔扇破洞里飞舞进来，花瓣儿映在水桶水面上，在昏暗厨房灯光下显得白花花。这时下定决心，定要在今夜建立个殊勋，使全家人都对刮目相看。首先，必须侦察好战场地形。当然战线并不太广阔，用叠数来估量也不过是四叠半那大。其中有叠大小地方，半是洗菜池，半是泥土地面，那是供菜铺子小伙计进来站脚地方。炉灶嘛，和家穷厨房不相称，很气派，上边赤铜壶也精光锃亮。在它后面，和木板壁之间留有两尺地方，放有个鲍鱼壳，是进餐地方。和起居间相邻六尺地方放有柜橱，装着碗、碟、盆、罐之类。把本来狭小厨房割得更加狭窄。柜橱高度和横架着壁橱相差无几，紧紧贴近着。壁橱下边只捣罐仰放着，捣罐中小桶桶底对着。在墙上挂着捣槌和萝卜礤子，旁边悄然地立着只消火罐。从变得黢黑房椽子交叉地方垂下来根吊钩〔6〕，在它顶端挂着只大篮子。这只篮子不时在风中摇晃，大模大样地左右摆动。为什要将这只篮子挂在那里，初来这家时简直弄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为不让们猫儿染指，才故意把食物放在篮子里边吊起来。这使深深地体会到人心眼儿真是坏透。

〔6〕炉、灶上用以吊锅、壶等器具，可以自由伸缩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