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前去吧,你总坐在这儿,可就没地方坐啦。”说着,便挤过来。主人不得已,只好往前挪挪。
迷亭说:“苦沙弥!这就是经常向你讲过、静冈县伯父。伯父!这就是苦沙弥君。”
“和您初次见面,听说迷亭经常到府上来打搅,早就想来拜访您,向您领教。恰好今天打贵府附近过,特地来向您道谢。这次结识您,今后务请关照!”这老者使用旧式寒暄语,非常流利地讲通。主人交际面窄,又是个拙嘴笨舌人,几乎从未遇上过这样古风老者,所以从开始就觉得多少有些不自然,不知怎样应付才好,再加上老者这套滔滔不绝寒暄,使得他早已把朝鲜人参和红白棒状糖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手足失措、怪腔怪调回答。
“也是……也是……本应去看您……务请关照。”主人说完稍稍抬起头来看,那老者还在那里俯身低头哩。他赶快又惶恐地把额头紧贴到铺席上。
那老者约莫行礼时间已差不多,便边抬起头来边说道:“原本也是在这边侯爷公馆里长期生活在德川将军脚下,在瓦解〔10〕时候,就到那边去,几乎再没有回到这边来,这次来看,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假如没有迷亭陪着,根本办不成事儿。虽说是沧海桑田,自从江户开府以来,三百年间,哪想到将军家竟会……”话刚说到这里,迷亭有些不耐烦地插口说:
“伯父,您老人家只知道感激将军家,不过明治时代也满不错嘛。过去就没有过红十字会嘛,不是吗?”
〔10〕指日本江户幕府崩溃。
“那是没有。没有叫做红十字会组织。尤其是能见到亲王殿下这种事儿,若不是明治圣代,是绝对不可能。托长寿福,才能像今天这样,出席总会,还聆听亲王殿下玉音,就是死也无遗憾。”
“唉,难得你老人家隔这久,能逛趟东京,这也够本啦。苦沙弥君!这个伯父啊,因为红十字总会这次开会,才特地从静冈来东京。今天陪他到上野公园去趟,这是刚逛完回来,所以,他穿着从白木百货店给他定做大礼服呢。”迷亭这说是有意提醒主人。主人看,果然这老者穿着大礼服哩。大礼服虽穿在身上,不过点也不合体。袖子过长,领子敞开着,后背出现道沟,腋下向上吊着,即使说做得不合式样吧,也不会不合体到如此用心良苦地步呀。不仅如此,他白衬衫和那白活领都分家,仰头,他喉头就从那中间露出来。还有好瞧,他黑色领结,简直不知是系在衬衫上还是系在活领上。他大礼服可以不管,可是他那头上蓄着个白花花抓鬏〔11〕,确是大奇观!又仔细看下他那把有名铁扇子,扇子规规矩矩地平放在他膝头旁边。主人这时也逐渐平静下来,将他那精神修养本领充分应用到观察老人服装上来,于是他不免吃惊。过去,他本来不太相信迷亭话,认为他伯父总不至于像他讲那样,这次会面,才知他比迷亭讲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自己麻子可以成为历史研究资料,那这个老者抓鬏和铁扇子肯定更会有价值得多。主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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