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听到烟澜柔声叫他:“表哥。”他便微微俯身,就着烟澜坐姿听她说话。接着成玉听到烟澜轻声:“只将你亲自看着画出来那幅《秋月夜》呈给皇兄,因为觉得那幅画得最好,别姊妹似乎都呈两三幅上去,若待会儿皇兄怪罪,可要请表哥为说两句好话。”
是,成玉觉得,应该就是在那刻,她突然什话都不想再问连宋。就如同三日之前她鼓作气地想要去大将军府找他理论,却依然被拒之门外,那时候她泄气,明明白白地被复刻在今日;而此时,还增添许多灰心和疲惫。
倏忽之间,心中生起股颓然之感,让她觉得这切都很没有意思。事实就是,连三他宁愿看着烟澜作画,却吝惜见她面,无论如何,他待她不过就是这样罢,又有什好问呢?
故而烟澜又同连宋说些什她也没再听,坐那儿发阵呆,感觉心里空落落,喉咙还有点疼。但常年在太皇太后和皇帝跟前讨生活本能却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即便她此时再是感到怠倦与空乏,她也不能老坐在那儿发呆,因此侧首从果盘里取只蜜橘。
这时候她才瞧见十七公主和十八公主在咬耳朵,边咬耳朵边往烟澜和连宋处瞟。
也坐在最上位。成玉虽为郡主,却是唯个有封号且有封地郡主,皇帝在座次这种小节上给她这种恩典,不算出格。
成玉谢恩,磨磨蹭蹭走过来。
室中时只闻她身上环佩轻响。少女袭广袖留仙裙,粉缎为底,外罩白纱,银底折枝花刺绣腰封束出截纤细柳腰,步履盈盈处,似随风而动株春樱。
对于成玉脸,皇帝直是满意,他不动声色地看眼大将军,却见在座全场目光几乎都凝在红玉郡主身上,唯独他那位大将军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什,皇帝皱皱眉。
在水榭中遇到连三,其实让成玉有些始料未及。看到他那瞬,她脑子里片空白,但片空白中却有个声音突然清晰地响起:“这倒是赶得很巧,成玉,你不是有话要问他吗?”
她愣愣,反应过来时已往后坐坐,为她们偷瞄让出个空当。却见十七公主惊讶地看她眼,转头又同十八公主嘀咕句什。她时奇怪,凝神听去,却听得十七公主附在十八公主耳旁:“亏得她今日还特地打扮番,不承想人家眼也没看她,只
意识到今日终于有机会堵着连三问个明白时,成玉心中压整三日怒气和委屈立刻就涌上来,巴巴地就想赶紧将这个什水榭小聚对付过去,好拦住连三,逼也得逼他给她个答案。
她向就是这样混,讨厌黏黏糊糊,也讨厌患得患失。
但,又是什契机令她陡然失去这个决心呢?
或许,是连三明明知道她在这里,却吝惜给她个眼风?皇帝将她从角落里叫出来时,她可是从头到尾都用眼角瞟着他,因此她很清楚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眼。
又或许,是烟澜主动同他说那些亲密话?水榭中没安置那多座位,小太监搬凳子过来途中,皇帝将十六、十七公主画作拿出来让诸臣子先行赏看,水榭中氛围时有些放松。国师站在烟澜身旁,拿着十七公主幅瘦梅图邀他同赏,他便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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