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聪敏,擅测人心,立刻便感到她忧郁,不禁放低声音问她:“知道很好也这不开心?怎?”
她轻轻地摇摇头,没有立刻说话,静好会儿,才开口回答他问题:“连三哥哥昏睡时候,想很多,”她柔软颊隔着白绸衣袖紧紧贴住他臂弯,嗓音朦胧,“裂地生海……上天定会降下惩罚对不对,那们以后该怎办?”她抬起头来,瞳眸中含着汪清泉似,澄澈得要命,眼睛眨,泉上随之生起层薄薄雾,显得那张脸迷惘又忧虑,怜人得很,“你会离开吗?”
连三殿下为神四万余年,身为天君最宠爱小儿子,随心所欲惯,九重天上数得出名头破格之事,差不多都是他干。好不容易近些年他二哥桑籍凭借擅闯锁妖塔事将他风头盖过,没想到不过几十年,他又云淡风轻地拿回属于自己宝座。
不过,虽都是行破格之事,二殿下和三殿下在行事风格上还是有很大区别。二殿下为爱意孤行,不给自己留后路,故而头回犯禁便被贬谪,但三殿下做事,却从不会不计后果。譬如此次裂地生海,乍看是他“不顾切”,然骨子里谨慎令他早在做出这个选择时,便本能地构思出应对之策。
之后他和成玉会如何,三殿下早有安排,并不似成玉这样觉得前路片无望,因此看她如此担忧,还能同她玩笑:“之后怎办,”他捏捏她脸,眼睛里带着笑意,“第件该办之事,当然是让阿玉成为新娘。”
回去。
他微微挑眉:“怎?”
成玉抱住刚收回手,掌心无意识地贴在胸口,有些怔怔:“你醒。”看着青年眼,依然怔怔,“是在做梦吗?”
青年也望着她:“你说呢?”
她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目光里流露出点求真迷惘:“应该不是梦吧,你眨眼睛,而且,你睫毛好长,挠得手心有点痒。”
“什?”她下子僵住。
他确以玩笑口吻说出那句话,但那其实并非玩笑,是他心中真实所想,如今看她僵住,也不禁顿住。“不愿意吗?”良久,他开口问她,语声里
确像是她会说傻话。
青年失笑,牵过她手,亲亲她掌心:“嗯,阿玉没有做梦,真醒。”
那轻吻令成玉很轻地颤下,在那轻微战栗中,她才终于有青年醒来实感,眼睛逐渐亮起来:“啊,”她轻呼,用种庆幸口吻很轻很软地叹,“天步姐姐说你要睡好些天,让自行去休息,还好没有听她。”叹完之后担忧又上心头,眼睛虽还亮着,眉却微微皱,动动被他握在掌心手,“连三哥哥,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很难受?”
青年摇摇头,松开她手刮刮她鼻子:“没事,先时耗些力气,有点累罢,休息阵已经好很多。”这也不算骗她,休息日,损耗七成修为当然不可能回得来,但精神和力气确已恢复许多。
她看他阵,依然皱着眉,然后垂头抱住他手臂,大半张脸都埋在他臂弯中。他看不见她脸,只能看到她散开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青丝旖旎,如同汪化不开墨,又如同匹漆黑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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