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日大早,东华都体贴地送过来尾肥鲤鱼,难得是竟能直保持那难吃水准。凤九心里是这想,她觉得东华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仙,若自己不吃,驳他面子,他面上虽瞧不出来,全闷在心里成块心病又委实愁人。但老是这吃下去也不是办法,东华对她误会着实有点深。
日泰山奶奶过来拜访,碰巧她老人家也有只灵宠是头雪狐,凤九很有机心地当着东华面将盘鱼分给那雪狐大半。小雪狐矜持地尝小半口,顿时伸长脖子哀嚎声,双小爪子拼命地挠喉咙口,总算是将不小心咽下去半块鱼肉费力呕出来。
凤九怜悯地望着满院子疯跑找水涮肠子小雪狐,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东华,眼中流露出:
边想着还可以做些什将东华骗到手,边有些忧郁地饿着肚子看星星,越看越饿,越饿越忧郁。头上星光暗,她眨眨眼睛,东华手中端只白瓷盘落座在她面前,瓷盘中尾淋小撮糖浆糖醋鱼,似有若无地飘着些香气。
东华搁鱼,瞟她眼,却不知为何有些踌躇:“刚出锅,做。”
此前,她直发愁将来和东华没有什共同言语,因他济那些她全不济,没想到他连她擅长厨艺都很济,总算是找到同为高人处交集,终于放下心。她有些感动地前爪揖跳上他膝盖,又腾上水晶桌,先用爪子勾起点糖浆,想起不是人形,不能再是这个吃法,缩回爪子有些害羞地伸长舌头,口舔上这条肥鱼脊背。
舌头刚触到酱汁,她顿住。
东华单手支颐很专注地看着她:“好吃?”
她收回舌头,保持着嘴贴鱼背姿势,真心觉得,这个真是非常非常非常地难吃啊。但突然记起从前姑姑讲给她听个故事,说个不擅厨艺新婚娘子,日心血来潮为丈夫洗手做羹汤,丈夫将满桌筵席吃得精光后大赞其味,娘子洗杯盘时不放心,蘸些油腥来尝,才晓得丈夫是诓她想博她开心,顿时十分地感动,夫妻之情弥坚,传作段佳话。
凤九闭眼咬牙,滋溜溜半柱香不到将整条鱼都吞下去,边捧着肚子艰难地朝东华做出个狐狸特有满足笑容来以示好吃,边指望他心细如发地察觉出自己这个满足笑容里暗含勉强,用指头蘸点汤汁来亲自尝尝。
东华果然伸出手指,她微不可察地将盘子朝他方向推推,东华顿顿,她又腆着肚子推推,东华手指落在她沾汤汁鼻头上,看她半天:“这个是……还想再来盘?今天没有,明天再做给你。”
她傻傻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猛力抱住他手指往汤汁里蘸,他终于理解到她意思:“不用,刚才尝,”他皱皱眉:“很难吃。”看着她:“不过想着不同物种口味可能不样,就拿来给你尝尝。”下结论道:“果然如此,你们狐狸口味还真是不般。”
凤九愣愣,嗷呜声歪在水晶桌子上,东华担忧地:“你就这想吃?”话毕转身走,不消片刻又拎只盘子出现在她面前,这回盘子是方才两个大,里头鱼也挑顶肥搁整双。凤九圆睁着眼睛看着这盘鱼,嗷呜声爬起来,又嗷呜声地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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