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步跃到六角亭上,试试那只许久以前就想坐坐看水晶凳,坐上去却觉得也不是想象中那样舒适。她记得东华时常踞在此处修撰西天梵境佛陀处送过来些佛经,那时,她就偎在他脚边看星星。
九重天星星比不得青丘有那美人含怯般朦胧美态,孤零零挂在天边与烙饼摊卖剩凉饼也没多少区分,其实并没有什看头。她不过借着这个由头装副乖巧样同东华多待些时辰,他叔伯们是怎诓她伯母和婶婶她清楚得很,想着等自己能够说话,也要效仿她两个有出息叔伯将东华他诓到青丘去,届时她可以这说:“喂,你看这里星星这大,凉
“们狐狸口味其实也是很般,每餐都吃下去,全是为你!”强烈意味。座上添茶东华握住茶壶柄许久,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恍然:“原来你口味在狐狸中也算是特别。”凤九抬起爪子正想往他怀中蹭,傻片刻,绝望地踉跄两步,经受不住打击地缓缓软倒在地。
又是几日晃而过,凤九被东华厨艺折腾得掉许多毛,觉得指望他主动发现她真心已实属困难,她需寻个法子自救。左右寻思,为今除和盘托出再没什别好办法,已想好用什肢体语言来表述,这日就要鼓起勇气对东华肥鲤鱼慷慨相拒。不经意路过书房,却听到无事过来坐坐连宋君同东华聊起她。她并不是故意偷听,只因身为狐狸,着实多有不便,比如捂耳朵,不待她将两只前爪举到头顶,半掩房门后几句闲话已经轻飘飘钻进她耳中。
先是连宋:“从前没有听说你有养灵宠兴趣,怎今日养这头灵狐?”
再是东华:“它挺特别,和它算是有缘。”
再是连宋:“你这是诓罢,模样更好灵狐不是没见过,青丘白家那几位,狐形原身都是等几位美人,你这头小红狐又有什特别?”
再是东华:“它觉得做糖醋鱼很好吃。”
连宋默默:“……那它确实很特别。”
番谈话到此为止,房门外,凤九忧郁地瞧着爪子上刚摸到新掉下来两撮毫毛,有点伤感又有点甜蜜。虽然许多事都和最初设想不同,东华也完全没有弄明白她心意,但眼下这个情形,像是她对他厨艺假装认可,竟然博得他些好感?那,若此时她跳出去告诉他切都是骗他……她打个哆嗦,觉得无论如何,这是个美好误会,不若就让它继续美好下去。虽然再坚持吃他做鲤鱼有可能全身毛都掉光,又有什关系,就当是提前进入换毛季吧。
没想到,这坚持,就坚持到她心灰意冷离开九重天那夜。
凉风袭人,阵小风上头,吹得凤九几分清醒。虽然三万多岁在青丘着实只能算个小辈中小辈,但经历些红尘世情,她小小年纪也悟些法理,譬如在世为仙,仙途漫漫,少不得几多欢笑几多遗憾,讨自己开心就记得长久些,不开心记恨个阵子也就可以,如此才能修得逍遥道,得自在法门。从前在太晨宫其实不开心时远比开心多许多,此情此境,最终想起都是那些令自己怀念之事,可见这个回忆大部分是好,大部分是好,那它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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