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有个刨根问底脾性,却早已在心中盘算好,先顿顿,做出莫测之态来,方拢着袖子深沉道:“为师方才胸中忽现束道光,将平日许多不通透玄理照得透白,为师感念你对道法执着心,既得这个道,便想教传于你,你愿不愿听?”
元贞小弟立刻作个揖,垂首做聆听之态。
肃然清清嗓子。
在昆仑虚学艺时,有些不才,道法佛法凡是带个法字课业,统统学得不像样。但即便当年墨渊授这些课时都在打瞌睡,也算是在瞌睡里受几千年熏陶,与介凡人讲个把时辰道法,自然没有问题。
边同元贞讲道,边等待司命星君命格簿子里那位美人,眼看午时将过,有些着急。
不几日,六月初。
司命星君命格簿子载得不错,皇帝果然率文武百官并众妃嫔往漱玉川上出游。自住进皇宫以来,因不受皇帝待见,虽担着太子他师父名,却并未封下阶品。然礼部几个主事小官很有眼色,晓得是个高人,硬是将列入百官之列,在那出游龙舟上,挨着几个从八品拾遗,占个位置。这个位置乃是个只能见着皇帝后脑勺位置。离皇帝三丈远另个后脑勺,瞧着有些像陈贵人。
卯日星君很给面子,在元贞小弟同东华帝君双双应劫这个大日子里,将日头铺得十分毒辣。半空里三三两两飘着几朵浮云,也像是被热气儿蒸得快散,恹恹。
漱玉川河道并不宽敞。皇帝龙舟却大,占大半河面。
河两岸挤满百姓,估摸天刚亮便来河边蹲着才有好位置。
讲到后来,元贞欲言又止半天,插嘴进来:“师父,方才房中双修、养气怡神那段你前前后后已讲四遍。”
恨铁不成钢道:“为师将这段说四遍,自是有说四遍道理。四这个数代表什,你需得参。这段道法讲个什,你需得参。为师为何恰恰将这段道法讲四遍,你亦需得参。学道最要紧,便是个‘参’字,似你这般每每不能理解为师苦心,要将道修好,却有些难。”
元贞羞愧地埋头。
因被他打回岔,想半天,方才是将段什与他说四遍来着?唔,暂且不管它,便接着房中双修、养气怡神继续说吧。
讲得口干舌燥,茶水灌两大壶下去,司命星君命格簿子里那位美人,终于出现。
皇帝游这个河段并不长,京城百姓却多,是以许多没在地上寻着位置,都爬到树上或近处民房上。
开船小官十分艰辛,因河两畔堤岸上蹲满百姓,便定要将这船开在河正中央,不偏左寸,也不偏右寸,才显得出皇帝恩泽四海,视同仁,既不便宜左边百姓,也不便宜右边百姓。因这是个极精细活,有道是慢工才能出细活,于是,船便开得越发慢。
船人在大太阳底下,皆熬得两股战战。
眼见午时将近。塞两枚金叶子与在船后忙活个小宦臣,着他帮忙请请太子。小宦臣手脚麻利,闭着眼睛还未歇上半刻,元贞已乐呵呵凑过来。
今日他着件天蓝织花锦袍,少年模样很俊俏,见着,眉梢眼角都是桃花地笑道:“师父这个时候叫元贞过来,是有什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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