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有些困，走完那条道更是浪费
许多精神，到
揽芳华院子
大门口，只欲头扎进院中扑倒在床上。又是刚刚扎到门槛上。又被夜华把拉住。
甚悲摧地抬头与他道：“不用再送，接下来路全认得。”
他愣愣，失笑道：“这院子才多大些，你认路本事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回厢房路也识不得，这个自然晓得。”顿顿，双眼深沉盯着道：“不过是，想问问你，最后为什
劝那缪清公主回东海。”
掩住打半哈欠，奇道：“你不是也让她回东海？”
他眼神黯黯，道：“只因让她回东海，你便也让她回东海？”
默，转身无可奈何与夜华道：“既然缪清公主跪，叫再跪回去又拉不下这个脸面，那……少不得就说两句吧？”
他从文书里抬起头来看着：“你说。”
叹回道：“其实这个事也并非缪清公主人错，当初你也晓得缪清对你有情，你却仍将她带上天来，你虽是为报还她恩情，帮她躲过同西海二王子婚事，待她想通就要让她回东海。可她却不晓得你是这想，难免以为你是终于对她动心。你既给她这个念想，却又直做正人君子，迟迟不肯动手，少不得便要逼她亲自动手。”
夜华眸色难辨，漠然看着缪清道：“可你当初只说到洗梧宫来当个婢女便心满意足。”
打个哈欠：“恋爱中女子说话，你也信得？”缪清那张脸已哭得不成样子，敲敲扇缘与她道：“听老身句话，你还是回东海好。”遂退后两步抽身出来，将衣袖捋捋，趁着缪清尚未回过神来，提起扇子溜。
将扇子搭在手肘上默会儿。夜华这话问得，语气很不善，是诚实地点头好呢，违心地摇头好呢，还是从容地不动声色好呢？
本上神活到这大岁数，相交得好神仙个个性子活泼且和顺。向对老成少年们有些摸不大准，何况夜华还是这老成少年中翘楚，近来行事又有些入魔障般颠三倒四，便更摸他不准。不知道答他个什话，才能叫他受用些。
这厢还没将答他话理通透，他已撑额头苦笑道：“果然如此。”
刚溜至外间门槛，却被赶上来夜华把拉住。侧头瞟他眼，他将手放开与并肩道：“天已经黑成这样，你还找得到住院子？”左右看看，不确定道：“应该还是找得到吧。”
他默默，道：“送送你。”
里间那映着烛火薄帘子后头，隐约又传出几声缪清抽泣。在心中琢磨会儿，觉得跪在里头那两位想来正闹得累，此番夜华送，她们也可以休整休整，打点起十足精神，争取待会儿闹得更欢实些。纵然果真将夜华带出去片刻当个领路，也不算耽误他后宫里正经事。于是，便果真将他领出去，心安理得地受用这个殷勤。
月色如霜，凉风习习。
夜华路没言没语，只偶尔提点两句：“有个树枝丫斜出来，莫绊着。”或“那方睡两块石头，你往这里靠靠。”他带这条道坑坑洼洼，因眼睛不好，路上都顾念着脚底下，也没能腾出空闲来同他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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