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悲摧模样,真真如丧考妣。脑子转得飞快,估摸她口中三殿下,团子口中三爷爷,正是桑籍弟弟,夜华三叔连宋君。团子张张嘴,望望,又望望他父君,挣扎半日,终于道:“好吧,你摸吧,不过只准摸下哦。”
夜华瞟成玉眼,重回到石桌跟前绘他图,提笔前轻飘飘道:“当着面调戏老婆,诓儿子,成玉你近日越发出息嘛。”成玉喜滋滋抬起手连衣角边也没沾上分,老实巴交地垂下去。
团子将那沉沉布套子路拖进亭子,像模像样地解开,果然是斩成段果蔗。他挑出来段尤其肥壮递给,再挑出段差不多肥壮递给他父君。但夜华左手握着笔,右手又坏着,没法来接。
团子蹭过去,踮起脚来抱着他父君那没知觉右手,皱着鼻子啪嗒掉下来两颗泪,带着哭声道:“父君手还没好吗,父君什时候能再抱抱阿离啊?”
鼻头酸酸。折颜说他手万儿八千年再也好不,他瞒着团子,瞒着,该怎便怎,自己似乎也不大看重。为配合他演这场戏,只得陪着他不看重。但心里头其实很介怀这个事。可木已成舟,再伤怀也无济于事,他为失右手,从今往后,便是他右手。
牙这个空隙中,他憋出几个字来:“君上,小仙可以摸摸娘娘吗?”
夜华咳声。惊。
这成玉虽宽袍广袖,身男子装束,他说话声调儿却柔柔软软,胸前也波涛汹涌,忒有起伏,星半点也瞧不出是个男子。依本上神女扮男装许多年扮出来英明之见,这成玉元君,原是个女元君。
夜华尚没说什,团子已噌噌噌跑过来,挡在跟前,昂头道:“你这个见到新奇东西就想摸摸癖性还没被三爷爷根治过来吗?娘亲是父君,只有父君可以摸,你摸什摸?”
夜华轻笑声,咳咳。
夜华放下笔头来,单手抱起团子,道:“只手照样抱得起你,男孩子动不动就落泪,成什体统。”眼风里扫到,似笑非笑道:“虽然向觉得美人含愁别有风味,你这愁含得,却委实苦些。前日已觉得这条胳膊有些知觉,你别担心。”
在心中叹叹,面上做出欢喜神色来,道:“自然晓得你这胳膊不久便能痊愈,却不知痊愈后能不能同往常般灵活。你描得手好丹青,若因此而做不画,往后同团子描个像,还须得劳烦旁人,就忒不便。”
他低头笑声,放下团子道:“左手向比右手灵便些,即便右手好不也没大碍。不然,现在立刻给你描幅?”
张张嘴巴。不愧是天君老
成玉脸绿绿,委屈道:“长这大,头回见着位女上神。摸摸都不成吗?”
团子道:“哼。”
成玉继续委屈道:“就只摸下,只下,都不成吗?”
团子继续道:“哼。”
成玉从袖子里摸出块帕子,擦擦眼睛道:“年纪轻轻,平白无故被提上天庭做神仙,时时受三殿下累,这多年过得凄凄凉凉,也没个盼头,平生愿望就是见到位女上神时,能够摸摸,这样个小小念想也无法圆满,司命对忒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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