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中。三年后,照看莺哥老嬷嬷病重将逝,病榻前握住莺哥手,浑浊双眼流下两行清泪:“陛下命老婢照看夫人十年,如今,老婢却是要负陛下嘱托,夫人对陛下有怨,可两年前陛下便病逝归天,对已死之人,什样恨,都该化为尘土,陛下,陛下望夫人能好好活下去,这番话本应十年后再转告夫人,老婢命薄,陪不夫人那久。夫人思过三年,其实本无过错,但这三年千日,世间万般,夫人该是,都看开罢。”
夜风过窗吹熄灯烛,半晌,莺哥声音空荡荡响起,教在风里:“你刚才,说什?容垣他,怎?”
事实证明莺哥并没有看开,若是看开就该常伴青灯终老庭华山,而不是奋力破阵誓为当年事追个结局。可见这个老嬷嬷并不解她,她生都活得清醒,习惯这样活法,不知道糊涂是福,人不该和自己较劲。可出山也没有盘缠,从没听说过谁思过还带着大堆金银财宝,即便是那些锦衣华服玉饰金钗,是容垣送,就不能拿出去随便当,只好重操旧业,边杀人赚盘缠边寻找容垣。这世间有多少人有杀人心却无杀人本事,好在有是钱。同莺哥第次见面,她说她不相信容垣已经死,看来是真不想相信。这就是她梦,梦到此处又重头来过,将所有过往再次回放,沉在这样虚幻中不能自拔,反反复复没有止境。终于明白她想要什,她想要容垣,即便他将她锁在深山,她还是想要他。若他没死,于她而言不过个负心人,三年、五年、七年,总有天能够忘怀,可人人都说他死,留下团又团迷雾,而在死亡之后,最后决裂化作梦幻泡影,连那些刻意说来让彼此难受狠心话都失怨毒带哀伤,就像回忆棵被砍伐树,只记得它黄叶满枝璀璨胜景,拒绝想起冬日里枯萎颓败模样。可越是害怕越不能害怕,因身后再没有个人能握住自己手。她说她不相信他死,说得削金断玉斩钉截铁,心中却在恐惧挣扎,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人心欲望,人在脆弱时,最难敌就是心中欲望,她迟迟不能醒过来,因敌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慕言有搭没搭地敲着扇子:“如何带她出去,可想出法子?”
他问得正是时候,刚要发表想法,半空突然传来滚滚惊雷,像是九天之上天河泛滥,转眼便落起倾盆大雨,雨水寻着雷声间隙劈开浓密云层倾泻直下,破天水幕层层笼住夜幕里四方城。远方传来不知名咆哮,紧闭城门豁然大开,比城门还高巨浪迎着城墙径直扑进来,像头猛兽,贪心地张开血盆大口。还以为这次这个梦会比较平和,没想到危险刻还是来临。洪水对无用,又不用呼吸,只要胸中鲛珠不受损就没问题,可慕言不样,他是个活人。脑中片空白,洪水来势如此凶猛,容不得人做出反应齐头浪花就打过来。为什要将他带入莺哥梦境,若他果真死……浑浊水浪瞬间淹没头顶,想紧紧抱住他,可什都看不到。身子被往后拖,口水趁机扑进喉咙,鲛珠在胸膛里怦怦直跳,就像颗真正心脏,活心脏。想,这定是慕言,除他再没别可能,伸手想攀住他,手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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